最重要的是他娘并不是无理取闹,字字句句分析全面考虑周到,并不是一味反对,而是对娶东瀛女子的可能和好坏与儿子们进入了深刻的探讨,并且得出了只要他娶了个东瀛女子他娘就要活不成了,兄弟阋墙父子反目,这个家就要散的七零八落还顺带章作老境颓唐。
这恐怖的前景描述成功给性格温吞软弱的章作种下了心理阴影。
在对一个姑娘的好感和自家老娘的性命比起来,章作选择了后者。
鲁瑞先是惊诧,然后便是后怕“啊呀,东瀛女子居然这么……我担心的没错啊!”
鲁瑞不习惯说人恶语,但是她隐掉的那几个字,她们大概都能猜出来,无非就是彪悍鲁莽之类的词汇。居然主动去追男人,还闹得儿子在日本待不下去,这在鲁瑞看起来是不可想象。
这样一个儿媳,鲁瑞觉得自己是处不下去的,也幸好,自家乖儿子没有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麻烦。
她看儿子的眼神越发柔和“大先生已经娶了妻,那二先生……”
“阿婆!”随翩轻声提醒了一句,鲁瑞就闭上了嘴,只是看着,只是笑。
章寿倒是很吃惊,安朱这样低眉顺目的小媳妇,现在也能改了鲁瑞的话头决定吗?看她的模样,似是在这个家里极有地位的。
章寿其实不记得安朱当初的模样,只是如今看她,皮肤白,脸颊上有了光彩,头发碎碎得散在额前遮掩了过宽的额头,唇边时时带着笑意,连嘴唇都是红色的,倒像是二十四五,是好气色。
“那么,二先生是回来,怎么大先生也回来了呢?”鲁瑞很高兴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可她也怕两个儿子在外面惹了麻烦。
她不怕一同担着,只是怕被蒙在鼓里。
“大哥……是受了我的牵累。”章作说到这里,眼神中就有些不安。长兄如父,这一顿纠葛,章寿逃不过去的。
羽太信子不明白章作的若即若离和突然疏远,几次之后没了耐心,果断请了家长和章寿摊牌,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羽太信子性格泼辣,胡搅蛮缠闹得章寿也不得安生,所以章作才觉得,这是受了他的连累。
章寿却摆手,沉稳且坚定“是与二弟有关,更多还是别的缘故。”
这一番折腾,让他意识到很多事情。他们的纠缠可能影响到在早稻田大学读生物的三弟章建的前程和名声。
章作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必然会让开销增长,他娶亲,家里典了两间房子,那二弟娶亲,又应该怎么办呢?
母亲一个人在故乡也需要资助,哪怕她在信里完全只字不提,可在那个牌坊遍地阴魂密布的鲁镇长大的章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家中母亲一个女人活得有多艰难?而他在日本弃医从文之后,却屡屡遭遇失败和挫折……
而这一切催起的想法,都在母亲的一封信里变成了他的决定。
母亲跟他说,儿啊,要是在外面不顺利,换个方向,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章寿换了个方向,他决定回来了。
而章作虽然还想继续学习俄语梵文,但是他更畏惧羽太家的闹腾,三兄弟里,只有不在一处学校的章建没受影响。
“总之,回来了就好。”鲁瑞看着这两个儿子,宽慰且骄傲,拍着安朱的手,“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了。”
章寿听了这话,明显一僵,漏了些不情愿的痕迹。
随翩挽了鲁瑞的胳膊“阿婆,大先生二先生回来的急,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呢,不如让大先生二先生先一处睡一晚上,我陪你睡,好不好?”
鲁瑞还是想抱孙子的“让二先生去三先生原先的房间去睡……”
可随翩不想啊!
“那间屋子三年没开了,如何睡得了人?阿婆,你就允了我,让我同你一道吧。”
这样娇软且熟练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