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修之短,致以基涉足下的黄土已经往下裂开凹陷两尺之深。
“涉兄小心……”
场中风云突变,晁仿瞥见少君的血丝眼眸,一声大喝提醒,《三重山》再不留手。
他的山岩之拳直如一个无坚不摧的幻化之锤,带着让基涉无法抵挡的磁场吸力,逼迫着基涉的剑尖失去泰半变化。
基涉的神情立时难看之极。
他不需要回头观望,只凭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也知道少君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犯疾了。
本便已近强弩之末的基涉在如此前后夹击之下,足下顿时形如溃坝,再也无法坚守在原地。
“少君。”
基涉悲呼一声。
少君的双指并拢如剑,若非他避得及时,已经将他的后背戳出一个窟窿。
这是姬姓花氏的《桃花指劫》。
“方才一时技痒,望涉兄莫要见怪,我怎会有伤害夫人之心。”
只有区区地脉修为,又陷入到入邪状态的少君,如何是晁仿这个天脉夏修的对手,不过两三回合,便给晁仿制在场中。
“芦后行且收手。”
公孙芦挥舞着手中刀,正与黑衣卫打得兴起,听闻到晁仿的叫声,方发现少君的诡异模样。
“她怎地……”
不见了方才的勇武,公孙芦连声音也有些发颤。
少君的眼中血丝盈眶,面上也有突兀而显的条条红线缠绕,若非哑穴为晁仿所制,口中更有不似人言的怪声。
“无殇兄……”
晁仿面色凝重,将处理权交予殷水流这个丈夫。
殷水流仿若未闻,并未有任何反应。
采薇黛眉微蹙,也唤了两声公子,见殷水流仍然是那副痴痴呆立的模样,不禁色变地道“不好,主君他……”
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开来。
站在采薇身侧的一个黑衣卫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同僚一剑削去了头颅,人眼可见的丝丝血线顿时从四周如网罩来。
“看好旁边的人!”
晁仿顾不得殷水流此时的异常,失了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他的《三重山》之拳在口中“看”字刚出之时便已出手。
“诺!”
晁仿的门客中有人高声应是。
他的声音高亢得有些异于寻常,还不等众人多看他一眼,手中的兵刃已经在挥舞中杀向了对面的黑衣卫。
“好胆。”
犟由大喝一声,手中方戟舞起重重刃风,却不是向着那个入邪的晁仿门客迎去,而是转向另外几个晁氏门客。
“放肆。”
公孙芦勃然大怒,再度挥刀。
晁仿刚制住那个入邪的黑衣卫,庭院中已经快要乱作一团,皎洁的月色在此时完全被朱雾遮去,大片大片的血雾笼罩而来。
◇
眼前所见再也不是被朱雾团团包围住的南山居所。
只是瞬时之间,殷水流周围的场景变幻,不见了峻宇雕墙,也不见了层台累榭,取而代之的是与商殷世界截然不同的高楼大厦与车水马龙。
黑夜中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色彩。
“清仓大甩卖,不要九九九,也不要九十九,今天只需要九块九,你就可以将它带回家……”
天上有微雨飘落,殷水流没有撑伞,转瞬便湿了少许短发。
他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象牙塔中的阳光与美好仍在,面上的笑容让过往的路人都不禁多看他几眼。
便利店旁边除了促销的商铺外,毗邻的便是一家花店,殷水流买完伞的脚步微微顿住,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店里的花卉上望去。
等他从花店出来,轰隆隆的几声惊雷,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大了。
他将那束玫瑰花藏在后背,走到斑马线一旁,目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