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娶亲那日。
新晋状元郎娶了尚书府嫡出千金,这是晋国好几日的美丽谈资。
说状元郎做官没两天便得了重疾,怎么医治都无法,人们都说这赵公子没有做官的命,而没过两天尚书府千金便携着密药姗姗赶来。说来也怪,赵敬予用药两天脸色便好,四天能下床,六天便生龙活虎。
因为此次事件,赵敬予与尚书府千金冯容佳也暗生情愫,没多久就跟尚书府提了亲。
谢希楠还记得自己从谢府闯了出来,一身布衣缝缝补补,破烂如街上乞儿一样。
赵敬予却骑在枣红色大马上,俊郎丰毅的面容满是春风得意。
她拦住娶亲的队伍,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支支吾吾了半天,脸色涨得通红。
谢希楠知道,她当时想问的是。
两年的书信情谊,怎能一句安好便结束了?
那是两年的情谊寄托。
是困难时候的温暖支撑。
是抹在小腿上冰凉的触感。
是年少懵懂初开花蕊的爱意。
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
那么多那么多的悲慨。
都在新娘撩起轿帘的那只玉手上噤了声,收了心。
纤若无骨,素白如玉。
玉指修长,保养的极好。
挑开轿帘的动作也是优雅至极,往下看就是大红色的袖口,用金线绣了一层层的喜鹊纹。
她说“敬予,何事?”
声音如春天的杜鹃花一样,柔美温和,和谢月乔这等娇蛮任性的小姐姿态不一样。
这是真真正正的千金。
谢希楠知道纵云给了自己一副好容貌。
是不输与人的美。
她也为此有那么一分的自豪。
可是这次她知道她输了。
虽然新娘只撩起一角帘子,也看不见容貌,但是谢希楠就是知道,自己输了。
微微收了收手藏在了身后,她的手里还能感觉到常年劳作的薄茧。
有些自惭形秽,再看赵敬予看着帘子的一脸爱意和宠溺。
谢希楠便明了,自己这副一直骄傲的容貌,在赵敬予眼里,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春花,是婉转低幽的百灵鸟啼,都是呼啸而过的风景,最终沦为了自己爱人的陪衬。
赵敬予温和的笑说
“无事,可能只是来讨些赏钱。”
“佳佳,你便莫要在意这些事了。”
便伸手递给了谢希楠一锭银子。
银子上还带着点点温度,但是谢希楠却感觉温度更甚,像捧在手里的炭块,不断的燃烧皮肤,灼烧着她仅存一豪的尊严。
最后终于还是落荒而逃。
如丧家之犬一样。
自己一片爱意承载了十九年,她跪在斩头台上,想着被烧毁的抽屉里那一沓带着梨花香的书信,大抵是死前最后一丝爱而不得的遗憾。
和自己写信互道衷肠的公子已成了她人郎君。
唯一剩下的就是不打扰。
和每一天,每一天反复抚摸的宣纸书信。
赵敬予或许是极好的,是京城里没得挑的数一数二的公子。
才貌上乘,文韬武略样样拔尖。
念及这些的时候,浮现的却是一片竹林中,悠然对弈的一抹白色身影。
谢希楠突然不知怎的就有些开心。
若自己前世能先遇到奕舒念,大抵再见到赵敬予的时候就如看平常人一样罢。
这世上比得奕舒念这般温柔精彩,明艳绝丽的人儿又有几个?
而心胸如这般神秘深沉,出手果断的人,怕当今世上也找不到第二个。
和奕舒念比起来,赵敬予真的不够看了。
“水碧,你怎的不愿意带我出来?我十四年未出过府,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