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挺遗憾的，毕竟现在我梳头发的能力都这么好了，她却……”羽念殇笑了笑，既温柔又苦涩，还带点自嘲，“不愿意再被我褥头发了。”

梦冰雨沉默了，任由羽念殇最后用木梳稍微打理了一下，随手扎了个松散的辫子，原本梦冰雨是不扎头发的。

羽念殇挽起那些垂到地上的冰蓝发丝，冰冰凉凉的，把头发绑起来，主要是因为那头长发拖在地上，羽念殇担心会缠上脏东西。羽念殇笑了笑，道“怎么样？”

“挺好的。”原本梦冰雨还想要问问，羽念殇是不是也经常给自己梳。但是看了一眼那原本被自己揉成一团乱的火红长发，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本“桀骜不驯”的样子。

就是相比原来，凌乱的多，并且十分蓬松，不过，如果是羽念殇顶着这么一头红发，梦冰雨并不觉得难看。

“话说，羽念殇，伯母她……”梦冰雨微微扭头，对上羽念殇一双陷入暗淡的眼睛，心下了然，果然……“你应该，叫她妈。”

羽念殇突然笑了，得逞的笑意掩盖了眼底的苦涩，“母亲她有些花痴，颜值控，要是她知道自己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儿媳，一定会很高兴的。”

梦冰雨难得没有和羽念殇斗嘴，主要是因为，亲人离世这种事情，但凡是个人，提出来都不会好受吧，羽念殇脸上是轻松的笑容，但是梦冰雨不相信。

狡猾的狐狸，也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露出真情，不是没有心和情绪，只是脸上狡猾的面具待得太久，反倒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没有遇上梦冰雨，羽念殇这辈子，恐怕就只会对自己那坑人师傅和叶炎几人真心以待吧，毕竟，母亲离世后，那张面具就被羽念殇戴起来了。

羽念殇说他给母亲梳过不知多少次的头发，但实际上，他和母亲真正待在一起，也不过几年岁月，十六岁遇上上代火神，之前的时光，这张面具就一直被戴在脸上了。

梦冰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羽念殇依旧在那鼓捣梦冰雨的长发，寻思着弄个什么看起来漂亮又不沉重的发型。

“说起来，母亲她，曾经也有一支白玉钗的。”羽念殇无意识地喃喃道，梦冰雨玩把着的白玉钗的手顿了顿，不等羽念殇弄好自己的头发，就默默地将白玉钗插入头发里。

扭过头，对羽念殇笑颜如花，“这样，会不会和你母亲像一点？”羽念殇愣愣地看着梦冰雨，此刻她脸上是少有的温柔，但是想起母亲的容颜，羽念殇就脱口而出道“不像。”

梦冰雨眨眨眼睛，有些不解，这时候的羽念殇神色有些不对劲，好像，很慌乱，也很，厌恶？

似乎是察觉到梦冰雨疑惑地目光，羽念殇张了张口，半响，才神色复杂地道“冰雨，你，不会像我母亲的，永远不会。”

梦冰雨更加疑惑，但是看着羽念殇不对劲的神色，却不再说什么。羽念殇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梦冰雨冰凉丝滑的长发，垂下眼帘。他的母亲啊……

梦冰雨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尽管羽念殇总是无比思念她还在，但是依旧无法接受自己母亲的一切。

母亲她还想要瞒着自己，可其实，羽念殇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抗拒却又无法抗拒，那是自己的母亲，可是那些事情终究无法忘记。

羽念殇也曾想过忘掉，但是尚未等他放下，母亲就……他知道，尽管身处那样身不由己的地方，尽管每天都坐着不愿意的事情，母亲还是对他有着无尽的温柔。

他的母亲依然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且时时刻刻护着自己，无论如何。狐狸暗暗想着，他一身亮丽的红毛，母亲却是一身在泥潭里翻滚了不知多少遍，已经变黑色毛发。

可是到底，他母亲还是只白色的狐狸啊，死于，那一身在黑暗中无比显眼的白色。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母亲的容颜，和梦冰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