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分,江猛就回了家。
石氏从作坊回来,见到丈夫在家中格外惊奇,本以为江猛会在落英县待上几天,没想到当天回来了。张庭芝今日不在落英县的酒楼中,江猛不想再折去兰溪府便先回来了,却意外看见县城中开始征兵了。
如今,新帝登基,天下还算安定,县城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募兵。春耕的时节刚刚过去,农家的活计不算忙碌,但常言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现在募兵又能征到什么兵。
俞明虽有军户制,可现燕入关时,带进来了许多关外的将士。燕北寰即位后,也是将这些与他一起打江山的军师部下派遣到各地,取代了俞明原来的战事布局与将领。这个军户制怕也是不管用了,才会采取民间募兵。
当夜,江晚正要睡下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敲院门。江猛披着衣去开门,将彭勇昌给迎进了屋。
江淑从隔壁屋内挑帘儿过来,江晚奇了,道,“淑儿,怎么会过来,汝儿呢?”
江淑笑道“汝儿已经睡着了,我睡不着,想过来和大姐姐聊聊天。”
江晚道“你是给敲门声吵醒的吧,刚刚我从窗缝瞧了,是彭世伯过来找爹了。”
江淑疑惑片刻,问“彭世伯和爹,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呢?”
江晚想了想,“必然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这样晚。”说罢,重新将外衣穿上。
江淑似乎看透她的想法,忙阻拦道“大姐姐,别去了,爹不喜欢我们前去偷听的。”
江晚撇了撇嘴,“淑儿,刚刚不是还在好奇么,去听听不打紧的。”
江淑道“我才不想。”又叹了口气,“大姐姐,你怎么那么不拘小节呀。”
江晚无奈地托腮,“我十几年来就是如此呀,淑儿又不是不知道。”
江淑道“可我们年纪也是大了,过些年及笄了,婚事也快了。”
江晚蹙着好看的眉,懒懒散散地吁气“这不是还有好几年么,再说,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今年,提亲的人就来过两家,一个靠谱的都没有,爹娘是不会轻易把我们许配给这样的人家的。”
江淑忧忧道“大姐姐,就不担心自己的名声么,今日我在作坊帮忙时,乡里好几个大婶都来说嘴,说好多娘的不是。”
江晚霍地坐直起来,对江淑追问“是哪个长舌妇,上次我也撞见几个,当着我面不敢说,敢去说娘的不是。”
江淑难得用力将江晚按坐下去,说“姐姐真的为娘着想,那也就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江晚怔了怔,从未见江淑如此坚定的态度,不由低下声来,问“那娘是怎么说的?”
江淑不平道“娘只当没听见,还叫我给几个大婶添茶水,那几个大婶还算识相,毕竟乡里乡亲的,顺着个台阶就下去了。反而是娘见我委屈,还来劝我不要放在心上。”
江晚不由笑了“娘原来还会这样。”
江淑一瞥江晚,就知她是真没心没肺,道“大姐姐,你听清楚缘由了么。”
江晚怀着歉意与尴尬,勉勉一笑“听清楚了。”
江淑道“爹娘是真的不容易,平日为了营生劳累,我是不想爹娘再因为这等琐事受人话柄。”
江晚扶额,无奈道“那些人就是闲的,东家不说自然会说西家,西家不说又会轮到北家,南家中家家家都能议论,我能塞得住他们的嘴就好了。”
江淑气道“不对!”
江晚反问“难道我们做好了,他们就不会嚼舌根么?村长爷爷多德高望重的人,还不是有人在说他仗着做过几年衙门小吏,在村里倚老卖老。”
江淑想辩又辩不过,只好转过身去生闷气。
江晚只好安慰道“淑儿,别气了。我保证今后不和人打架了,多让着村子的那些小子,成么?”
江淑听得一乐“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