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江氏,他们算是什么东西?”江晚眼底满是隐忍的怒意,却有疑问“爹娘是怕他们对我不好,那我不回去不就好了,何至于举家搬迁?”
江淑踌躇一阵,才悲戚戚地开口“爹娘说的并不详细,我只听了几句,江老夫人当年是想将你抛于荒野自生自灭,爹娘机缘巧合才拾到你。因爹是兰溪江氏旁支,深知老夫人的狠心,所以和娘商议,对外说你是自己的孩子……”
抛于荒野,自生自灭?
好个兰溪江氏!
自己当真是他家骨肉吗?十三年前自己只是个婴孩,寻常农家荒年养不起就罢了,兰溪江氏这样的高门大户,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草菅人命?
江晚从这几句简单的话语中,得到了太多的信息,从前一直不愿意弄清的,也在寥寥数语中得到了肯定。其实自己的身世,这些年来并非没有纰漏之处,细细想来,自幼她便是比淑儿潮儿更受父母疼爱栽培,也正是因为这些好,让她疏忽了,去留意那些显而易见的破绽。
即便不是亲生又如何?像江淑说的,寒暑一十三载,人心天可鉴之。
江淑心底颤怯,惶然诚恐地看住江晚,十三岁的少女青春美丽,眉宇间异常清冷,天生的气质,英气不显柔弱,空灵且干净,她不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倒如释然般镇定与冷淡。
江晚思忖片刻,直直望向门廊处,神情逐渐缓和了些,两片薄唇扯了一个勉强的笑意。
江潮回来了,觉察出这屋里古怪的氛围,目光扫过江晚与江淑,只见江淑眼圈微红,难掩戚意,诧异道“二姐姐,你怎么哭了?”
江晚凉凉道“是啊,二妹你怎么哭了?”
江淑根本不敢再看江晚,揉着眼睛躲在一旁,含糊不清的说“我眼睛进了东西,一会儿就好。”
江潮仍旧想问,江晚岔开话题“前头的热闹怎么快就看完了。”
江潮立刻转述起来“是啊,散得很快。我到的时候,周管家就说要和厨娘的丈夫上公堂争辩,那男人发浑不肯,就差睡在地上了。这时,盛家柜上的伙计赶了过来,原是那男人的长辈,受了几句教训,那男人理亏就跑了。”
江晚语气有淡淡恨意,道“这算什么事儿。”
江潮兴冲冲道“盛二爷待咱们家是真的好,连这样的小麻烦也会派人过来帮衬。”
“商人,总是不利不起早,究竟我们家是有什么值得他待我们这样好。”
这样一句凉薄的话,竟是出自江晚之口。
江潮怔了怔,弱气的反驳道“大姐姐,你怎能这样说。”
江晚面无表情地起身,直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道“我累了,今日的棋局我下不过你,来日再说吧。”
江潮愣愣看着江晚离去的身影,觉得清冷而陌生,只是他出去看会儿热闹的功夫,为何大姐姐的神情与态度皆变了?
江淑畏缩着肩膀,也想跟着江晚走出去。江潮却对她道“二姐姐,怎么你也要走。”
江淑眼神闪躲“我也没什么事情留下来。”
“不是?你们究竟怎么了?”
江潮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淑送来的食盘上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再回头看只得他一人的空荡房间,棋盘上的棋子收拾到了一半,仿佛一局棋还未下完。
江晚和周管家嘱咐了要出门,去县城里有名的成衣店。这家店在明山县开了三十余年,一楼布满了各样布匹与成衣展示,二楼却布置如同酒楼的雅间,只供女客挑选衣物与试穿成衣。这样的一个店铺,确实是秘密碰面的好地方。
江晚借着选新衣的借口,石氏也并不阻拦,于是她只带了青果儿和驾马车的小厮就出了门。
成衣店的布匹很多,绫罗绸缎布满了整面墙,有些堆放在极高的货架上,需江晚昂着头才看得到,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的一匹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