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对江猛坦白,她要回兰溪江氏了。
江猛闻言,自然是不肯的。
江晚说了许多,例如石氏的病症,弟弟的学业,妹妹的亲事,还有家中近况的窘迫。江猛却是意料中的不肯松口,直到江晚在他面前跪下,江猛方有了一丝慌乱与松动。
他忙扶起江晚,道“你说的道理都不错,可爹从没想到要拿你去换。”
江晚眼眶满是泪水,她当然知道爹不可能把她交出去,和兰溪江氏去做这笔交易。
江猛追问江晚“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你向来是不屑江氏的,怎么会想要回去。”
江晚唤了一声爹,眼泪夺眶而出,道“我们敌不过兰溪江氏的。”
江猛不明所以,“是你三叔说了什么吗?”
江晚摇头,道“三叔……他已经帮我们隐瞒兰溪江氏许久了。”
江猛略一思忖,沉声道“你是见过江氏的其他人了?是不是见过了江淮燕?”
江晚一愣,抿紧了嘴唇。
江猛愁眉不展,口中却叹道“竟真的是他!他是族兄和清河郡主的儿子,也不愧是谵王府的后裔。”
江晚只知养父口中的族兄是江宽茹,却不知清河郡主与谵王府是何人。
江猛对江晚道“江晚,你不用害怕,这个家永远有你的位置。你也无需再去见江淮燕,只要爹在一日,我就不会让你步你生母的后尘。”
江猛自然小觑江淮燕,因他再有心机与手段,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
江晚却深谙江淮燕在近来发生的事情上推波助澜,遂对江猛坦白道“爹,您记得木兰村发生的事情吗?”
江猛望着女儿了然的神色,迟疑地问“难道,此事和江淮燕有关?”
江晚点了点头,复述道“他说过,’世家很大,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去做,而我只需顺水推舟,木兰村一夜之间就可以荡然无存。人命,亦是如此’。”
江猛陷入久久的震惊之中,难以置信江宽茹之子,能有这般运筹帷幄之能,却又有目空一切草菅人命之心。
江猛自有主见与骨气,他决不答应江晚,便在次日私下去客栈找了江擢蓉帮忙,他要见江淮燕一面。
彼时的江擢蓉一脸茫然,他竟不知自己的子侄也来到了明山县。
可江擢蓉身边的常随却上前道,江淮燕已经在县外的寺庙歇了有段时日了。
听完,江擢蓉满脸诧异,这名常随是已跟了他十余年的人。
常随神情自若,随即请两位老爷一同乘马车,到了县外的寺庙。
待从县外回来,天已经漆黑,两位老爷分别回了客栈与石苑,一个茫然失措,一个沉默不语,他们和江淮燕究竟谈论了什么不得而知。
漫漫长夜,江猛和石氏彻夜未眠地在房中谈了许久,这也算是他们夫妻久违的一次谈话。
从江晚还在襁褓中到如今亭亭玉立的点滴,十三年来恍若如梦,最后夫妻二人抱头痛哭,江晚归江氏这桩事竟是定下了。
接下来的三日,石氏不再犯病,收敛了久卧病榻的凄苦哀容,收拾得干净爽利,每日亲自下厨为一家子张罗饭菜。
江潮几个小的欣喜不已,只当娘的病终于好了。
一家人在饭桌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江晚笑吟吟地看着一幕,江猛与石氏尽可能不去看长女。
第三日的午饭后,江晚领着几个弟妹到后院玩闹去了。
江淑跟着石氏,一言不发地在一旁收拾碗筷,心底自有复杂与感慨。
石氏怎看不出江淑的心事,四下无人时,冷冷对她说“今后你就是家中的长女了,该接过你从前没担过的担子了。”
江淑闻言,先是惊讶,然后是惊慌,忙问“娘,你怎么这样说?大姐姐呢?”
石氏仰面,心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