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阿萝的女子喊了一句“一树”后,紧接着说的却是,“你怎么用了这样一个人形,不用你的自然人形?现在这个人形,看起来比你阿爹年纪还大,大就算了,还这么不好看……”
乌丸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是哪位大人,不知初次见面就这样挑剔陌生人的长相,是何道理?”
阿萝愣了一愣,脸色一黯。对乌丸祭主说了声:“一树他没见过我,他不认得我……”
乌丸祭主见阿萝心中郁郁不乐,自己也跟着郁郁不乐起来,可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背。
先和乌丸说道:“一树,今天喊你来,就是想和你先说一下你的身世,然后再说你小妻子生子的事情。”
乌丸收起脸上的委屈,好好向乌丸祭主行了个大礼道:“还请祭主大人告知。”
林微昕知道他心中委屈,面上却还要装作一派平静,替他难过,又捏一捏他的手。
乌丸祭主长叹一声道:“这是400年前的事情了。”听着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谁料阿萝突然打断道:“我来讲吧,你来讲不知要讲多久,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乌丸祭主脸色大变,搂紧了阿萝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你还要去哪里?这次我是决计不会与你分开了。你要是再走,我就不活了。”
乌丸心肝一颤,捏林微昕的手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林微昕心中一阵喟叹,看看,这谪仙一般的乌丸祭主,撒起娇来,连乌丸的脸皮都受不了了。
只有二玉,眼睛比日光还亮。
阿萝定定看着乌丸祭主,“你太无赖了。威胁我的事情,做一次,我让你得逞,你难道还要天天拿它来逼我留在你身边吗?”
乌丸祭主面不改色先答一个“对”,然后才说:“不过这次不是我要逼迫你留在我的身边,而是我要留在你的身边。我已经跟家主说了,我一个月内要辞去祭主的职位,让家主在族里选一个人来继承这个位子。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了。”
阿萝没承想,他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心中一软,嘴里的狠话就说不出来了。
乌丸祭主露出少年般狡黠的表情来,看着阿萝说着:“那你和一树他们讲吧。我说事情,是有点啰嗦。”
阿萝冲他笑一笑,摸摸他的脸颊。
转过头来,就说了起来。
400年前,你阿爹云堤在外游历百年,临到回神宫那天,一时兴起,跑到吾妻峰看日出,打算看完日出就回神宫。他在吾妻峰顶看到一株花儿开得好,就想铲了带回神宫养。
那花儿就是我,正好赶上我早上来吸收灵气。
我当然不能由着他把我连根挖起,移栽到不知道的地方去,于是显出人形打伤了他。是我鲁莽,下手重了点。
打伤他后,他和我说,让我快点走,不然一会儿他族人寻过来,我肯定跑不掉。就留他在山顶死了好了,这样他的族人追踪不到我,起码我可以保命。
我当时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又因一直都是独自生活,没有大人教导,就被他的话骗到了,以为他真是个好心人,提醒我逃命。
阿萝说到这儿,忽然伸手就掐着乌丸祭主的耳朵往外扯,乌丸祭主压住耳朵,一边叫一边笑着说:“我错了我错了。耳朵要掉了。”
阿萝娇媚地横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又担心他的族人就在吾妻峰,又担心他死在山上,最后没办法,我一时发了善心,带着他一起躲回了山里我住的地方。”
“我帮他养伤,听他讲那些鬼话,时间久了,心里就只有他,不再愿意与他分开。这样舒心的日子过了大概一百多年吧,我就发现怀上了一树。”
从发现我怀了孩子,云堤就终日惶惶不安,日渐消瘦,天天抱着我哭哭啼啼,说他害了我,说这样违背天道,天罚下来,我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