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
他和他都知道,长安焦家不是这么容易倒的,这个户部侍郎既是一份甜美的糖果,也是毒药,因为焦氏元气大伤之后,会把目标集中在相柳所推的户部侍郎上。
李南这一手,有点赵蕤推他出来接过洛阳血夜凶名的味道了。
但是正三品的侍郎位置,则是武氏没办法拒绝的,也是他沉浮生没办法拒绝的。光是一位三品侍郎带来的便利和庇护,就值得沉浮生拼命了。
谁让这同样也是阳谋呢?
所以,他接过了。
白衣文士轻轻伸出手掌,李南正要与其击掌的时候,他突然收回了手掌。
“浮生兄?”李南眼中的露出疑惑的神情。
“还有一事,若石安答应,吾便为石安之刀,血洗那地府与焦家,斩向那韦氏!”沉浮生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生死和人命来说,对他不过是身外之物。
事实上,从他年少时举报自己全家豁出性命流亡的时候,他就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了。
一个不拿自己的命当命的人,自然也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命,李南突然觉得,比起他心中时常担心人命,沉浮生更适合当这位相柳。
但是讽刺的是,最见不得人流血的他,手中的鲜血可是最多的。
“究竟何事,浮生兄请讲。”李南心头一紧,有些郑重其事起来。
能让他如此之态,肯定所托非小。
“吾有一故人之子,拜在石安门下可好?”沉浮生轻轻看了身后的书童一眼,笑着说道。
“浮生兄之托,小弟当然无有不允,只是——”刚想说自己才德浅薄,怕是有些有心无力别耽误了孩子,他的话就被沉浮生打断了。
“既如此,崇操!还不拜见汝师!”
“弟子武崇操,拜见恩师!”沉浮生背后的书童突然跪下,对着李南行了大礼。
“武崇操??好个沉浮生”看着对方似笑非笑,一副石安你已经入毂的神情,李南看着对面那个武氏遗孤颤抖的身体和通红的脸,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屈辱。
这是“质子”,也是“保证”。好个沉浮生,果然不愧为天下一等一的谋士和忠臣,为了武三思,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有心拒绝,李南也知道局面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一旦开口拒绝,那么之前万事皆休,自己怕不是要面对武氏的报复,甚至——其他更糟糕的情况。
直到现在,李南才明白了今日沉浮生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
沉浮生和武氏遗孤,现在就像是待价而沽的雇佣军一样,掌握了不少长安秘梓和人手财富的他们,现在寻找一个“势力”托庇,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么他们说不定转而投向自己的敌人。
幸好,也不幸的是,他们找上了自己,此时由不得自己不答应了。
可以说从平安不惜性命的带着他的信想要找到南音山庄过来送信的时候,这个局已经开始了,自己一步一步地按照他的设计在走。
其中的算计和对于人心的设计,沉浮生简直将他手里每一张牌都发挥到了极点!
于是一切无可挽回。
好个沉浮生!不愧是长安曾经最可怕的男人,可与先生掰手腕的谋士!不,他现在也是!李南看着对方,心中闪动着惊惧。
自己明面上看似主动,但是现在被动的则是他了。
于是千言万语,化作长叹一声。
“好!”李南深深地看了沉浮生一眼,收下了这个“徒弟”。
“哈哈哈,吾侄崇操,汝这恩师才学胜吾十倍,今日得列其门墙,乃汝三生之幸,汝当视之如父!”沉浮生也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十分高兴似的。
他是真的很高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一展胸中手段,为武氏复仇,而且李南为了武氏的遗留和这层关系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