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解下那只命影之囊,当着他的面,以真元将其捏散:“你可以走了。求饶投降也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也好。随你。你已经帮我争取了很多时间,已经足够。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办。”
说罢,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踏青云而去。
褚密愣在原地。
谁会在这样的时刻,放弃一个受制于手的外楼修士呢?就算无法帮他摆脱困境,最不济,做个声东击西的靶子,做个抵挡危险的肉盾总可以?
而其人,竟就这样轻易的放开了桎梏。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那少年闲庭胜步,似缓实疾。
脚下青色云影一朵一朵崩散,一路铺远。
仿佛……登天之阶!
……
……
在姜望看来,褚密虽然像是坑蒙拐骗的老手,过往必定劣迹斑斑,但其人在迷界浴血多年,本身已是在受刑。他曾经犯的错,他正在偿还。
纵是有罪,其人也没有到该死的地步。
先前也确实倚仗他的秘术,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这么远。生死之间,争取到的每一息时间都很宝贵。
他不愿也没有必要,强行拖着此人陪他冒险。
单纯逃命赶路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畏畏缩缩的褚密,未必能在海族强者面前发挥什么作用。
他既然害怕,索性放他自由。
褚密话里话外,是希望姜望藏起来,等尘埃落地,再找机会越境。
姜望其实有一句话想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但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有些道理不是不懂,只是擅长蒙住自己的眼睛,不愿意懂。
丁景山说,“到了迷界,都是袍泽。”
但认可的就认可,不认可的,不必强求。
正如丁景山,也只给他选择,未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一样。
“界河”是时间与空间的破碎带,短则数十丈,长则十余里。
在去路被截的情况下,界河当然越长越好。界河越长,就越难被封锁,他腾挪的余地也越大。
不管刚才疾飞而过的那个海族是谁,战力绝对在他之上,所以姜望想的只是突破,竭尽力突破拦截而已。心中并未有击杀对手的指望。
按照指舆的显示,丁未区域的这条界河,不算太长,可也有七里。
七里之地其实并不能说短,但绝对都在高阶统帅级海族的攻击范围内。
在百里之外,姜望就降下速度,一手蜃王珠制造幻象,一手红妆镜观察环境,身上穿着的匿衣,让他可以一停下来,就藏得无影无踪。
他应该更谨慎、更慢一点,但如他跟褚密所说,此时又要抓紧时间。
进退之间,实难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