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将那孕育中的血莲圣界都遮掩,血河中摇曳的巨大血莲、诸多几成空壳的莲子世界,也都一时隐去形迹。
若非孟天海尚且站在血莲上厮杀,那司玄地宫、昆吾剑,也每每铺开煊赫光影。此时远远观战的几个年轻真人,都快看不清一众真君何在了!
最大的变化倒还不是云气掩河,而在水面,在水底。
对孟天海来说,绝不算美妙的故事正发生。
血河波涛万顷,本来深邃不可见。
立在血河之上,唯见赤水翻涌,鲜红一片,根本看不见什么倒映。就连那株下掠祸水、上举莲世的巨大血莲,在血河水面下的部分,也都瞧不出分毫。
但此时,若是拨开云雾,低头瞧血河,却能看到人的照影。
当然有几位衍道强者大战的身姿,也有巍峨绵延的司玄地宫,竖如山峰横似岭的昆吾剑……
可又不止如此。
不止眼前这些人,这些事。
若能细究便可知,那是人生于世,茫茫多零落的碎梦!
云梦舟是展现这样的神异。
降临此世,遮掩一切。云气蒸腾,梦境万千。
是以云气掩莲世,以梦海覆血河!
虽不能说立即断开孟天海与血河的力量联系,也使他运转力量,总有间隔。
云气晦孟天海之铁拳,梦境却隐宋菩提之刀光。
还有司玉安杀意冲霄,陈朴掌覆天海。
战况一时更激烈数倍!
吴病已就在这个时候走来。
他走得不算快,他根本没有在冲锋。
他只是平常的、平静地往前走。
不像是来厮杀,而像是来审判,甚至可以忽略那个“审”字——他只是来宣布一个结果。
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中,道则都是冲突混乱的,他的稳定和平静却并不显得突兀。好像一切本该如此。所有的“乱”,都在等待他的“治”。
他在诸般绝巅道则碰撞的战场,建立他的秩序!
吴病已的力量正在展现。
没有更多言语,但所有规则都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没有更多动作,但一切伟力都要受到限制!
世间虽有绝巅,不许随心所欲。
自由的边界是法律!
孟天海眼睛一亮!
“好个矩地宫执掌者,你没有让我失望!”他见猎心喜,连砸数拳,将刀光剑影学海都轰开,只身撞开时空,主动迎上吴病已:“法无不易,你足以称贤!来!予我更多!让我看看当代法宗更强的表现!”
吴病已停下脚步,面容未改。高冠不动,掌分八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觉或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他本身成为法尺,成为准绳,是一切规则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以他为中心,才延展纵横,清晰规矩。
他的左掌是规,右掌是矩。
双掌分开,便重新分开了此世。
现在,在他和孟天海之间的这段距离,已经被全新的法律所规束。
孟天海的一举一动,都要合律,不然就是触法。
触法必有究!
双掌八门,一世尽法。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此八门者,定八方边界,令拳势不走。把孟天海所有的狂恶,都锁在此间。
此即矩地宫镇宫绝学,吴病已亲创的八门法界!
一入此界,永世难出。
八门都非门!
若循律,自然要驯服于法,只能一步步自枷自锁,慢性死亡。
若违律,法不轻饶,当即就要押赴刑场!
一般的真君身陷此界,怎么也要先看看局势,观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