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里的先祖,就是这样拙劣而痛苦地生存,尽他们所能,为我们创造了这样的现在。麒惟乂,你觉得一切都艰难,是的。要是在太古时代,你这样的天资,是可以直接受封数界,敕命帝阁,作为天帝候选来培养,有享不尽的资源,能够无限次地尝试不同的道路,直到你把握最强的可能……但是我们生在现在。”
他重复了一遍:“但是我们生在现在。”
当年的麒观应,又如何不是冠绝同辈的天骄,可他那时候的选择,也并不多!
这位‘斗部天兵’的执掌者,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咽下了,而平静地说道:“你所看到的,已经是这个并不温和的时代,所能容许的妖族的极限。你所拥有的,已经是这个并不强大的妖族,所能给予你的所有。”
麒惟乂眺看远方:“虽然我生活在这个艰难时代,但我不会是谁的仿制品。这是我不肯一鼓作气冲击天妖的理由。我需要有超过所有想象的更强大的未来,我要在真妖此境,挑战我的极限。”
“我们生活在当今这个时代,我们有责任让后裔也继续生存。你有你的选择,我也给你匹配你资质的自由。”麒观应道:“但神霄在即,我们需要更多的天妖——你需要知道自由的代价。”
麒惟乂肃容道:“当然。我愿意付出,我也时刻践行。”
麒观应道:“相林已经从前线回来。他在愁龙渡的表现,已经为他赢得证道的可能——他即将登上封神台。你就留在这里观察吧,看看他的路,是否能对你有所启发。”
妖族前段时间于愁龙渡统御大军的主帅,真妖麒相林!
与来自景国的天下名将张扶对垒,都不落下风。
其帅才更强于斗才。
此般真妖,一个个急于证道,并不是锐意进取的表现。
反而是一种拔苗助长,注定证道已是极限,在天妖之林也都走不了太远。
但这就是妖族为神霄战争,所提前预支的代价。
人族想的是“未来”。
妖族争的是“生存”!
麒惟乂沉默片刻,又问道:“猕天尊何时能醒来?”
麒观应淡声道:“这次跨界行劫,他动用了不少份额的天罪,用来成功阻止王骜超脱、姜望证道。但那是太古皇城的本源力量,万载积累,不过寥寥。带着其余几族的强者力量泅渡天道深海,也超出了他的能力极限——他需要和天道做斗争。能不能苏醒,何时能苏醒,我亦不知。”
他回头看着麒惟乂:“怎么,你有事找他?”
“没什么。”麒惟乂看着远处,英挺的剑眉似乎又沉了几分,最后只是道:“他的天榜该更新了。”
……
……
姜望并不是第一次来幽冥世界,但距离上一次同王长吉联手逐杀张临川,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对于强大的现世修士来说,幽冥世界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只有鬼道、神道的修士才有可能来此间探索。
自钱塘君立起天公城,以天鬼之身,立旗陨仙林,现在陨仙林才是鬼道修士的圣地呢。
天人法相行走在幽冥世界,满头金发已经转为银发,一身如披雪。
眉心的日月天印只显月形,散发着寂冷的光。
霜月的力量令他与此世无比契合。
因为幽冥世界与现世的差距,洞悉天道的他,在这个世界所能展现的力量,更胜于在现世之中!
但他并不像魔猿那样暴躁,也不像仙龙那么潇洒。
他有他的行事方法。
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前行。
说是“漫无目的”倒也不准确,他只是要寻一两尊真神而已,或者真鬼也行。而并不在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