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黄河进入平原之后,分兵两路。北路由王贲为主帅,直奔太原;南路由杨端和为主帅,正急速向邯郸南扑来。
两路军意图明显,无非是互为掎角之势,南北夹击的终极目标自然是邯郸。
李牧随手从旁边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出了太行山大约的走向和几条主要的河流,几座主要的城池。然后他在两个地方,重重地点了点。
一个是邯郸南,漳水南岸的邺城;另一个依然是井陉关附近的几座城池。
他把目光放在井陉关右侧不远的一个手画的略大些的圆圈上,那是井陉关附近屯兵最多的藁城。
老将谭义在镇守藁城。而且五天前,他已经把小女李落棠都尉派去了谭义手下。
李牧再次抬头望了望天空。那种窒息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周围的高墙压迫得他喘不上气,他感觉身边不断流逝的时间就是赵国的生机和胜算。
他深呼吸了一下,多么希望能闻到北方草场的味道,那种自由驰骋的味道。但是现在,李牧没有选择,他只能坐在这武安君府邸的庭院里,默默的等待。
老将谭义一夜未睡。早有探马来报秦军已经突破太原的狼孟县直插向东北,目标必定是军事必争之地井陉关。
这一宿谭义反复思量,但现在仍然在犹豫。如果按照李牧大将军的方略,他应该按兵不动,守住藁城。可是,井陉关太重要了。
井陉关镇守人数不过几千人,应当连秦军的前军都无法抵抗。
天大亮的时候,谭义终于决定,亲自带八千人马前去增援井陉关,而且要快,因为秦军突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谭义点齐兵马正要出发,就见都尉李落棠骑着她的快马超光,冲了过来说道“谭将军,此时应坚守藁城,没有上将军命令不要出城。请将军三思。”
谭义冷静的说道“上将军还被困在邯郸城未接虎符。秦军现还没到,我需要亲自增援布防,安排妥当了即刻返回。否则等秦军快速突破井陉关防线,可就晚了。”
“可是……”,李落棠还要再劝,谭义一挥手,右手将马鞍桥上挂着的长臂大刀摘了下来,轻轻向前一挥,已经带领着八千人开拔了。
李落棠没有办法,只得带领自己的亲卫小队迅速跟上,随谭义将军前往井陉关一线增援。
可是谭义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李信的速度。
李信马不停蹄,作为最快速反应的前军,迅速突入了井陉,并以突击战的方式,用极快的速度拿下井陉关。后面的几个如土门关一样的小关口,更不在话下。
等到谭义的增援大军赶到的时候,李信已经攻克了鹿泉,正在向番吾城发起进攻。
李信得到探报有赵军前来增援。他微偏过头朝东南方望了一眼,细细的想了想。
如果不及时迎战,秦军的前军将会腹背受敌;或者如果待赵军与番禺一线的赵国守军会合,将会形成一条连接藁城的防线,阻碍秦军大部队的前进。
所以李信当机立断,亲自带领一万人,直接迎战赵军的增援部队。
此时天光大亮,又是一个晴好的早春。晨风中,已经有了丝丝回转的春暖。那些干枯的柳条已经变得嫩黄,眼看就是要发新芽的时节。
谭义的大军踏着依然还未返青的枯黄白草快速像井陉关方向行军。突然就听见前方鼓声大动。再行进一里路,就见远处一片旌旗招展,秦军整齐列队挡在了前方。
老将谭义心中一惊,果然还是晚了。他目光锐利的看向秦军,推断这应该就是秦军的前军。秦字大旗下,帅字旗上一个“李”字,在风中猎猎飘扬。
听说了,秦军最年轻的小将,李信。“还是个乳臭味干的娃娃吧?”谭义心想,撇了一下嘴角。他倒不是轻视敌帅,只不过是更加自信于自己几十年的沙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