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没说完,温达已经泣不成声了。
腊月二十日的朝会,比往日结束得早了一些。下朝的时候,天还未大亮。走出太和殿,皇帝就问“四阿哥的奏折来了吗?”
梁九功答“回万岁爷的话,尚未。要不要奴才派人去催催?”
皇帝嗤笑了一声“无定河修到了柳岔口。他此时若是在柳岔口,柳岔口到德水镇八十九里,德水镇到京城三十八里,一来一回就是两百五十多里路。用快马,也要傍晚了。你可真会出主意。”
就在此时,回毓庆宫的太子胤礽,被苏培盛拦下。
“殿下,我家主子爷有信给您。”
太子看着苏培盛迟疑道“你是”
还是太子呢,都见四次了,还认不出来。若是我家主子爷,一次就记住了。八爷也是见一面就记着了。苏培盛只好自报家门“奴才是四爷府上的。”
“你是我四弟的人啊,难怪看着机灵。”太子瞬间热情起来,伸出手催促“快,快拿出来。”
……
半上午的时候,皇帝终于等来了胤禛的奏呈。当时他正在佟国维商议军粮的事。
佟国维昨日听说胤禛给皇帝上了折子,装病装不下去了,一早就来上朝。工部这笔被户部挡下来的帐,其中的弯弯绕,他再清楚不过。
马齐扣着不签,是找他商议后的结果。
想故意办工部尚书沙穆哈的难看,好让他赶快从尚书的位置上下来,让太子少一个得力臂膀。
佟国维做任何事,都会先想好退路。他也同其他人想的那样,觉得胤禛查不出什么来。那个“万花筒”做事是滴水不露,他布的局,一个毛头小子能破得了?
若是自己没料错,王新命在主持修无定河的时候,就没把整体规划告诉别人。
就比如,在朱家庄开了一条河渠。
河渠是干什么用的?没人知道。
而开河渠这事,还是马齐着人去调查,才得知。此前,还以为渠是辅国公察尔岱私人开凿的。察尔岱的祖父储英跟当今皇帝的祖父皇太极是亲兄弟。储英是嫡长子,曾是太子,因犯错被废。从此他那一脉空有爵位,不参与朝政,净琢磨着怎么赚钱。
钱财无数,田地无数。
朱家庄就是他的庄子之一。有钱嘛,随便花。钱多的没地方花,怎么高兴怎么来,开渠引水灌溉。
马齐派去的人一看,天呢!哪里是灌溉!河渠开了五六十里,一直开到了清明湖。
正是这个原因,让佟国维担心胤禛万一找出来河渠的作用,所以指使他长子派人去帮忙。真要查出来,自家也能沾点好处。
昨日听说,胤禛折子里,提到了于成龙。佟国维就知道,无定河案子不但能解决,朝堂上怕是也要有变化。于是早早的来上朝,又寻了个理由,来找皇帝议事,就是想趁机探探皇帝的口风。他好决定要不要推于成龙一把。
明珠罢了官,索额图一日比一日的小心谨慎。两个爱排斥汉人的重臣,都自身难保呢,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搞别人。再说高士奇又要来了。
看到皇帝有事,本应该主动提出告退的,佟国维不想走,就默不作声的坐着。
皇帝心急,从托盘里,拿出奏折就看,忽略了正在跟人议着事。
奏呈一共有三本,一本是胤禛写的,另两本是温达写的。还有五六张河道官员签字印章的供述。皇帝精通算术,对数字敏感,看得极认真,用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才看完。
长长叹了口气,合上折子,才发觉佟国维还在。
正要和佟国维说话,梁九功进来通报,工部尚书沙穆哈来了。
“让他进来。”
躬身低头进来的沙穆哈,一副惊慌的模样。还没等他拜礼,皇帝就冷淡地开口问“何事啊?”
沙穆哈打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