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半倚在软塌之上,深褐色绣花宫装雍容华贵,头上为了清闲,并无沉重繁琐的首饰,只有一支迎凤钗,逼真的凤凰栩栩如生,七色的宝石流光溢彩,不失华美。保养的得宜的脸上只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一双凤目轻轻阖着,下面伺候的人个个动作轻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大宫女春娇轻手轻脚进来,在掌事嬷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嬷嬷皱了皱眉,走近太后娘娘身边“娘娘,吏部尚书夫人徐氏进宫了。”
太后娘娘睁开眼,一双与文昌长公主十分相似的丹凤眼精光四射,缓缓开口道“不过是一道退婚的口谕,也值得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进宫?可是刘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李嬷嬷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道“刘公公出宫前,辰贵妃召见了他。”
太后坐直了身子,眸底怒意深沉“这个辰贵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多年了,真是半点长进也没有,如此沉不住气,用这么些小手段,既不能让苏家伤筋动骨,顶多难堪一场,出口恶气,那能顶什么用,反倒是打草惊蛇。”太后顿了顿,继续道“刘全到底是老了,也跟着辰贵妃瞎胡闹,既然他老糊涂了,就让他回乡养老去吧。”
李嬷嬷同刘全有几分交情,但知道太后娘娘在气头上,也不好求情,只道“贵妃娘娘也是一时心急罢了,好在苏尚书虽然警醒,但不知道您已经知晓这件事,就算徐氏去问淑妃,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当是辰贵妃为了出一口恶气,您也不必太在意。辰贵妃的心性您是知道的,一向如此,这不还有您这个姑母替她谋划吗?”
太后面色和缓一些,冷哼道“若不是当初赵家嫡出的适龄晚辈就她一个,哀家也不会将她接进宫来,哪里知道她是个蠢笨的,教了她这么多年,嘴上谦恭和顺,转头就忘,任由着性子胡来,若不是看在他生出来二皇子,那孩子也还算成器,哀家都懒得替她操这份闲心。”
“是啊,这不多亏有您吗?只是娘娘,这淑妃不比元妃,如今的恩宠更是尤胜当年元妃,您打算如何处置苏家?”李嬷嬷给太后端了一杯茶,太后摆摆手让撤了。
“前两年战事连连,国库空虚,皇帝又是大力提倡节俭,又是大刀阔斧惩治贪腐,为了留下个明君的称号,不肯加征赋税,搞得自己焦头烂额,一个皇帝,整日里为钱发愁,淑妃为了迎合皇帝,连金银首饰都不戴了,怎会不得皇帝的心;你说若是皇城司的人查出苏怀远跟贪腐有关,皇帝还会不会继续恩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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