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诶了一声没叫住人,沈婉姝已经跑了出去,片刻,端着一碗凉茶进来,“四婶煮的,加了草药,很能去暑。”
“四婶还懂草药……”苏木槿笑着接过,一口凉茶灌下去,眉头立时蹙起。
“怎么了?”
沈婉姝看过去。
苏木槿摇头,将口中的凉茶咽下,“许是昨晚没盖好被子,着凉了,有些恶心想吐。”
沈婉姝跺脚,“我就说你一个人不行,你这哪是着凉了,你肯定是被昨晚那血腥的场面给惊着了,等着,我让我娘给你煮压惊汤喝,都过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娘!”
沈婉姝口中呜呜啦啦的说完,转身又跑了出去,苏木槿哭笑不得的放下凉茶,压下心口那股诡异的恶心感。
“怎么了这是?你就不能稳重点儿!”看着闺女从屋里疯跑出来,杨氏只觉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
沈婉姝摆手,“娘,你昨儿个煮的那个压惊汤呢,槿姐儿也惊着了,刚一直恶心难受呢,你给她也煮一碗压压惊吧。”
杨氏忙丢了手中的麦穗,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儿?槿姐儿吐了?”
沈婉姝摇头,“没、没呢,就是喝了口凉茶,脸色很不好看。”
“走走,娘去煮压惊汤。”杨氏拍拍身上的衣裳,跟蓝氏打了声招呼,拉着女儿去了灶屋。
蓝氏抬眸,目光掠过坐在房中的那抹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搓磨麦穗。
烧好压惊汤,杨氏盛了,沈婉姝不怕烫的端回屋,拿了把蒲扇呼哧呼哧的扇起来,“等会儿就能喝了,现在还难受不?”
苏木槿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又凑到一起悄声说着话的两个妯娌,笑了笑,“姝表姐,四舅母是在来金水镇之前嫁给四舅舅的吗?”
沈婉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唏嘘着点头,“算是吧,娘说四婶也是个命苦的,险些被家里人卖到那种地方,当时四叔刚好路过,就花银子把四婶救了,本来送回家去了,还留了银子要那家人给四婶寻一家人好好嫁了,谁知道,四叔前脚走,那家人后脚又要卖四婶,亏的四叔不放心又回去看了一眼……四叔后来娶了四婶,跟着才到金水镇苗家寨安家落户。”
“哦。”苏木槿恍然点头,“原来四婶不是金水镇的人,我还以为……”
沈婉姝摇头,“听娘说,好像是叫什么栾城……”
苏木槿跟着摇头,“没有听说过。”
沈婉姝笑,“我也没听说过,娘说,我那会儿才两岁,你还不到一岁,那么小一点点……对了,小姑拿给李家定亲的那块玉牌当时就挂在你脖子上,我娘说我当时抓着不松手,绳子细勒到了你的脖子你疼的大哭,我把自己的银铃铛镯子套在了你手上,你才不哭……”
“是吗?”想到那个画面,苏木槿眯着眼笑了。
沈婉姝连连点头,正想哈哈大笑时,看到苏木槿眯着眼向往的模样,心下不由一软,轻轻道,“槿姐儿,你爹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英雄,你娘……她也真的很疼很疼你,把你送出来……是逼不得已的。我娘不让我说,可是有些事我还是想让你明白,你的生身父母他们不是不要你,他们是因为太爱你,怕自己保全不了你,才……”
“姝表姐,我……生身父亲是大舅舅口中的少将军吧?”
沈婉姝一怔,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知道了。”苏木槿垂下头,“难怪姥爷舅舅们有时会不经意的提起他,我学的最快的就是他们家的七影迷踪步呢……”
沈婉姝没来由的鼻尖一酸,“槿姐儿,那是你们家的!”
苏木槿抬头,朝沈婉姝笑了笑,沈婉姝别开头,“都跟你说过,你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看着让人伤心。”
苏木槿默了默。
见苏木槿不吭声,沈婉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