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檩冷然一句,“这里是祠堂!”
谢明月倏然冷静下来。
是啊,如果他们是谢家儿女,就不得在祠堂喧哗,如果他们不是,那就更没有资格了。
她眼眶红了,明黛也红了眼,重新攥住她的手。
谢之檩则是压抑着,问:“有证据吗?”
丽娘低着头,十分难堪道:“当初,我从青楼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发觉自己怀孕了...算算时间,便可知了。只不过,后来谢公将熟悉我的那些人给安排了,抹除了我的痕迹,此举在当时很多人看来,可能是为了掩盖我的青楼女子身份,替谢家挽回一些面子。”
可信吗?可信吗?
可这些重要吗?
血脉一说,本就没有绝对确凿的证据,可很多蛛丝马迹,不查不想的时候还好,如今细思起来,处处破绽,比如他们两姐弟,没有一处像谢远,也没有一处像谢明谨。
就好像卑贱的种子长在了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可长出来的依旧不是兰芝瑰玉。
谢之檩视线有些恍惚,却不问丽娘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姓谢,他不是。
他不是。
似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一个人。
他看过去的时候,谢明月已经冲过去,这些年来,她一贯是微胖的,娇憨娇媚,两只肉爪子也惯常如同多年前喜欢攥明谨的袖子,缠着她,闹着她。
今天她也一样,她攥住了明谨,忍不住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以前你很疼我的.....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明谨看着她,却是反握著明月的一只手,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拉了下来,缓缓道:“一切的情爱憎恶都有缘由,若我能疼爱庶女,除了血缘,无第二原因。”
她拭去明月脸上流淌的泪,面上却不带任何温度。
“可若是你们连血缘都没有,如何能得我宠爱?”
如此淡,如此冷,如此远。
谢明月呆住了。
整张脸无血色。
“明谨!”明黛忍不住了,拉住明月,明月却像是破布袋一样,被她随意就拉开了,还踉跄了下,差点倒地。
林氏跟许氏忙上前拉住她。
她们惶惶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想要帮忙劝些什么,可明谨威势太甚,而血脉一说于家族乃重中之重,少宗于此举家法,没人扛得住,众人一时不敢说话。
可他是冷的,谢家人都知道谢远那个被嫡姐掩盖了所有光辉的庶子是冷的。
他热的那一面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看到。
可众人不知道原来竹子热起来是这样的,如同燃烧一般,那眸子,如同烧起来一般。
他盯着明谨,面色苍白,唇瓣却嫣红,皎皎少年郎,灼灼胜似芭蕉夜雨静回廊。
他静在那,仿佛只要她的答案。
“我记得以前同样在祠堂教过你,事实与情感无关,莫要将一切都推给它。”
她的眸色更静。
“是,你是教过。”谢之檩怆笑,“往日你教过的那些,我都学了,一遍一遍啊,但凡不懂的,恨不得学究百日求一解。”
“所以,你今日...是为事实,还是为对我们...对我的憎恶?”
明谨看着他,眉目幽深不说话。
谢之檩低头,喃喃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中举了,阿姐.....可又怕你笑话,我都十九了才中举呢,跟他们没得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恍惚加重,又好像被更深的疑惑就缠住了,忽然压抑不住,又强自克制着。
“为什么他徐秋白那样诓骗于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