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后晌天香院正院摆出迎娶的花轿。
红枣请安时见轿子四面雕的是龙凤双喜、麒麟送子、花开富贵等图案, 并不似她娘给她提过的百子轿,不觉悄声问道“大爷,先前你抬去迎我的轿子平素都收在哪里了?我怎么从没见过。”
红枣现管着家里库房,但却未曾在见过这顶轿子。
红枣很想瞧瞧自己出嫁时坐的花轿。
谢尚笑道“花轿事关重大,不可轻忽。爹让福叔收在了他的青云院。”
想再见,谢尚心说那可就得等咱们儿子成家了。
想到儿子,谢尚又下意识的目测了一回红枣和自己的身高差, 心说好饭不怕晚,这可不能着急。
把花轿收在闲人免进的书房?红枣想她公公这是有多看重这顶百子轿啊!
难怪此回谢允青成亲,没人跟她提花轿的事呢,敢情是所有人都知道跟她提没用!
不过这样也好, 正省了她的事!
三月二十六是谢允青迎娶正日。吃过早饭老太爷、谢知道、谢尚、谢子平、谢允青五人去谢家村祖祠祭祖,红枣则检查厨房早起做的喜饼馒头年糕等物, 然后如数交给三房的管事。
祭祖回来, 似老太爷、谢知道、谢子平吃了早午饭便就能歇息,而谢尚却还得陪谢允青骑马出城接人, 一刻也不得歇。
红枣看着心疼便拿了几块牛乳糖寻机塞给谢尚让他路上吃。
谢尚见状自是乐开了怀——他媳妇心疼他了。
显荣以为谢尚会和过年时一样, 转手就把糖赏给他吃,结果没想谢尚塞进了自己怀里,寻机便塞一块到他自己嘴里, 才刚出城就全吃光了。
难得媳妇主动给他一回糖, 谢尚暗想他可要好好品味品味。
李满囤、王氏、李贵中和李贵林、江氏、李兴和两家人是后晌到的。
葛氏担心红枣抢了她一房人的风头, 昨儿便和红枣说她要照应酒席, 难以一心二用, 今儿迎客的事让她闺女谢馥儿来就好。
红枣乐得省事——她宗妇的位置又不是靠迎客迎来的!
红枣等她娘到后便自顾地和她娘和江氏说话——有谢又春在,酒席的事跟根本不用她粘手。
反倒是来的宾客都主动来找红枣寒暄。
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谁不知道现谢家的当家奶奶是红枣?
葛氏见状自是暗叫失算,而一旁的李氏则引以为鉴,心说她儿子允怡办事时必得叫红枣去院门迎客,留她在喜棚真是太糟心了。
谢韵儿看她嫡母葛氏似吞了苍蝇的面色好悬没笑破肚皮,心说葛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长脑子——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现整个谢家大宅都是红枣当家,惟有打发红枣在外迎客,客人进来后才能一心一意地恭喜自家,而不是似现在这样进来说不到两句话,便忙不迭地赶去奉承红枣。
她嫡母这回又是抛了西瓜捡芝麻了——想历练谢馥儿独当一面的本事,在喜棚还不是一样?
听说花轿已经进了东街,红枣立便让显真回自己院厨房端了一盏米汤和一小袋刚做好的一口酥去二门外候着。
姜家即便有招待,红枣暗想但三十里地一路堵回来最少也得一两个时辰,先前不管吃了啥都消化殆尽了。
而家来后谢尚也不得吃就要观礼,且一会儿还得喝酒,这要是没点东西垫肚子如何能行?
红枣挺想给谢尚准备一杯热牛奶,奈何这玩意是鲜货,不好存,红枣便退而求其次的用了米汤——梗米粥上熬出来的第一层米油,据她娘说老养人了!
一路都是人,而且谢尚又是人群里最招舆论的那个,红枣即便让显荣拿银茶杯带了茶水,谢尚一路也不得闲喝——茶杯可不似糖块,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