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瑶心里还生着闷气,却是个嘴硬心软的,一言不发地把慕千辰拉回屋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转身又去厨房准备午膳,依旧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慕千辰跟了过去,闲闲地倚在小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她洗去了脸上的墨汁,净了手,开始左右忙活。
“需要我帮你吗?”
涂山瑶额头上已生出些细密的汗珠,闻言睨了他一眼“你会吗?”
慕千辰冷哼一声,撸起袖子走过来“那是自然。”
然后……
涂山瑶就瞧见他把手边看得见的食材全扔到了煮着沸水的锅里,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忙冲过去拿漏勺捞了上来,“你干嘛呢?!”
慕千辰不明所以,“煮肉。”
涂山瑶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们家煮肉直接把一整块肉扔水里?就算你不腌制不加佐料,但是,你好歹不切一下吗?”
慕千辰噎住,其实他的确做过饭,但都是在野外露宿或者行军打仗的时候,彼时只要饱腹即可,煮熟了就行,哪里还顾得上色香味什么的。
涂山瑶见他不说话,把他拉到厨房门口,搬了个矮矮的小板凳过来。
“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坐好,别给我添乱。”
慕千辰理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庞大的身躯窝在一个巴掌大的小板凳上,抿着唇望向她,怎么看怎么有种委委屈屈的小可怜即视感。
涂山瑶欺负完人,心里畅快得很,背着他偷偷弯了弯嘴角,心里那点儿郁气消失无踪。
她的手艺自然是独一无二的,这会儿心情好,午时多用了半碗饭,吃完饭生怕慕千辰再同她抢,丢下碗筷一个箭步冲出去先行占了吊床。
慕千辰本就没有要同她抢的意思,之前只是逗逗她而已,这会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失笑。
若是他的手下在这里定要以为自己眼花了,楼主笑了!楼主居然会笑!楼主竟然笑了,救命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淡,又恢复了原先冷冰冰的模样。
放下碗筷朝涂山瑶走去,看她直起身子一脸紧张兮兮要与他开战的样子,冷硬的脸上又染上了一丝柔和,这丫头真的是……
“放心,我不同你抢。”
慕千辰靠在涂山瑶身旁的树上,双手环抱,闭上眼睛。
涂山瑶瞅了瞅他,半信半疑地躺了回去,也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有微风拂过,春天的阳光温暖又不热烈,时而传来几声鸟鸣,一时间岁月静好。
“我要走了。”
涂山瑶浓密的长睫毛颤动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想说他的伤还没好全不宜行动,她想说庄内人多眼杂不宜出去,她想说外面说不定还有刺客,但她心里明白这些都只是借口,其实她想问……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可最终这些她都没说,只是抬手撤了禁制。
“赶紧走,省得在这儿浪费粮食。”
慕千辰觉察到她语气中的不自在,扬了扬嘴角,将一块令牌放到她手边,从后墙飞身离开了。
还好涂山瑶的院子临着西华山,不然这青天白日的,还真不大好走。
感觉到身边那人已经走了,涂山瑶缓缓张开眼睛,拿起手里那块做工精致的银色令牌……咬了一口。
“呦呵,还是纯银呐,”她看着令牌一角上清晰的牙印,笑弯了眼睛。
“摘星楼,名字起得到还挺有诗情画意的,是酒楼画舫吗?应该不是,哪个酒楼的人会惹来追杀,关键是,连个饭都不会做,”她一边端详令牌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下次见面,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只是,还会有再见的那天吗?
涂山瑶默默想着,把胳膊垫在脑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