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麟刚想说出话就噎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多年朝夕相处下,他对王府里每个侍女,从肉体到心灵,都有过细致的深入。
纸鸢有不输于南枬的美貌,现在白衣悬剑的更是英姿飒爽。
但她自幼娇纵过度,比之南枬,差了一分坚强决绝的勇魄。
给南枬一个机会,绝对会将苍麟抽筋扒皮,给纸鸢一个机会,给了也没用,只敢暗地里戳小人的家伙能顶什么事。
如果今天直接告诉她父亲逝世的消息,怕这小美人难以承受。
萧安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父女关系极为亲密,亲情很重。
不像苍麟出生于皇家,亲情?哪里比得上那张冰冷又滚烫的皇座。
皇座之下皆白骨。
于是苍麟转念一想,悠悠开口道
“念你上午侍寝卖力,孤发发慈悲,以后在品枬间里休憩,那窝就别待了。”
言罢,房门便被直接打开,男子牵起躲在门后的女子,离开了狼藉潮湿的极乐阁。
极乐阁的楼廊建造华丽精巧,纸鸢被牵着走在廊道上,走得一步三回头,神色紧张害怕。
由于当年她刺了墨画一剑,苍麟很少有过牵手这种亲密的举动。
最近一次牵手,还是当年嫁进王府,刚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
纸鸢跟在苍麟身后,虽然内心惊慌,奈何美色惑人,低敛的眉眼还是不争气地偷偷瞅向苍麟。
视线前方,男子背影挺拔而清俊,猩红蟒袍凛然威严,墨发悬垂腰际,仿若旖旎的夜色,微露的侧脸完美无暇。
满足了她所有的憧憬与想象。
当年听到父亲给自己安排了一份姻缘,纸鸢心中是极其不满的,谁都不愿自己的命运被人左右。
但当头上三尺红布揭下,
当苍麟一身朱红喜服立在她身前,温和地伸出手牵起微微发愣的她,
当那张颠倒阴阳的倾绝朱颜映入眼帘,
从那一刹那起,她再没有任何不满。
这是她,这一生,最期待的所有一切。
武道剑修,最重心意通明。
仅一眼间,纸鸢红心剔透,天上人间,只余朱衣朱颜。
三尺红布落,三生心已沦。
虽然不知道为何被牵手,还没有出言讥笑她,虽然预料这个天杀的麟王爷,肯定又想了什么恶毒的点子来折腾她。
但没办法,很多事情天注定,人无由。
纸鸢跟在苍麟身后,万分不争气地,千分羞耻地,偷偷嘀咕道
“我那么喜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