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祀发了会呆,赫然忘了一件事,她想提一下学习纵天之法的,当时却被吼得脑子成了空白,懊恼地拍了拍头,只能下次再提了。
这铺子里几日没打扫,又闷了一段时间,已然沉淀出了细微的尘味,闷热闷热的,呆了一会儿,就感觉呼吸难受,额头冒汗。
刚要敞开窗子,忽又想起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她纠结地皱眉,怪不得街上没声音,估计都闷在家里呢吧,或者,已经搬走了?
想到可能是第二种,想到方才男人的建议,这样的环境与空气,确实不适合居住了,想来火山爆发已经波及到了这里,那是该考虑搬离了,不过时间上要等到他救完容熵,万年梧桐木心的事不能只寄托在鱼绡身上,希望能够成功,且越快越好。
她从后院打来水,上下润了一遍屋子,擦了神龛,扔掉厨房坏掉的菜,出了一趟门想补一些,顺便买点零嘴,却发现如猜测一样,果然所有店铺都关门了,整条街都是冷清的,仿佛浩浩世间、泱泱天地只剩下她一人。
黑茫茫,空荡荡,冷冰冰,无依无靠,阒无一人,踽踽独行。
讨厌的孤独感又忍不住涌来……
她能忍受得了三天吗?白祀对自己很没信心,而且也没法祭神了,店铺菜市场都没人了,她和神明吃什么呀,什么都能忍,没东西满足肚子她是忍不了的,神明更是会发怒的,她已经够惨了。
要不,回去?
她很没骨气的浮出这个想法。
但会很快摇摇头,他们根本不熟,也许曾经是熟悉的,但她根本没想起来。
搬吧,只能搬了,白祀选择屈服食物。
做好打算往回走,不知是不是心情敞亮了些,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无一丝硫磺的热臭味,她看不到方圆几千米街道如新,房屋都像经水洗了般,一尘不染,蔫巴巴的草木碧翠舒展,恢复了一丝活力,一切都与初来之时大相径庭。
她看不到一层微弱的光膜笼罩在天地间,耀着清弱的薄晖,守护着她这此间唯一的娇嫩人儿……
回到店铺,她上楼继续收拾东西,典籍、工具、一些最珍稀的材料、各种细软、盘缠、神龛包了两个大包裹,等收拾完已经过了大半日,肚子早就咕咕叫着抗议,她背上包裹迅速向南启程。
百姓们迁移不会太远,白祀估了下火山全面爆发的强度,考虑到大地会震动,四条井字内河发生泛滥的可能性,至多五六十里,看着很远,其实还是在城北范围内。
庞阿城的格局很简单,东西南北都有十条通城官道,最是繁华开阔,连通五百里城方,而在交集的中心就是城主府、城督衙门。
白祀顺着心中的路线,由檀香街向西走四五里,待看到一尊矗立的城主雕像,确定到了伯庸十字大街,遂拐向南,直走。
这样的路线对她这瞎子来说可谓便利。
走出几里,空气里硫磺的臭味又隐隐飘来,白祀皱皱眉,吸了吸鼻子,不由念了句奇怪,又走出几里,空气又渐渐清新起来,昏霭的视野中,幢幢楼宇街巷,飘荡着静谧的颜色,蜿蜒如深龙沉睡,迷迷连绵向远方。
暗阑微冷,脚步踏无声,恍若沉于幽梦……
又走了不知多久,似乎彻底逃离了火山云的笼罩,只是依旧寥无人迹,周围房屋倒是有像被搜刮的痕迹,也不知是搬家还是乞盗所为,连街上都弄得有些狼藉,因为看不见,每走一会儿就能踩到落叶垃圾,留下一地破碎的风。
白祀停下脚,揉了揉发酸的双腿,肚子咕咕叫不停,饿得难受,此时,她愈发后悔没有修习纵天之法。纵天步靠踏气运而起,凝气运于足下,能登天俯云,驰骋千里,可难就难在她不知如何感受、凝聚飘渺无形的气运,否则辗转之间就能逛遍庞阿。
“这…可是白姑娘否?”坐在一处门阶,正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