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浅,能不能让你家姑娘歇一会儿?”白祀坐在一家三层酒楼屋顶上,一身银色劲衣,马尾利落,清眸如琉璃,鬓丝拂动,如峰巅的一簇冰雪,若高傲的银燕欲飞,自成泠泠风流。
她手里裹着一把粽子糖,一粒一粒磕着,望着下方乌幽幽不见底的黑,不断为自己打气,可一想到那突然失重的感觉,还是有些发怵。
这纵天之法可真是折磨人。
“姑娘。”酒楼下边,蘅浅扬着小脖子,看着姑娘一脸怕怕,不由浅笑娇喊,“您已经呆了大半刻了,如今几是人去城空,没人再说您被大人抛弃想不开了,索性跳罢~”
白祀:“……”
她不由想起前两天,踏气初悟,心里有些小兴奋,便忍不住登了高楼,想偷偷尝试一次,结果那些话就传出去了,倒给赶路无聊的人了极好的谈资,她就纳闷,怎么一传流言她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蘅浅,你这粽子糖手艺欠佳,有点腻人,下次少放点糖。”
蘅浅:“……”少放糖也是做的少吧。
蓦地,声声衣衫猎动的响动入耳,白祀将粽子糖揣入怀里,脚上一蹬,气运如蛛丝,编织在脚下,带着弹性,猛地向上一跃,蛛丝破裂,脚下再结一层,步步向上,如履平阶。
这技巧是她按照个人来的,气运多了不美观,体重高,弹性差,少了便受不住崩碎,身体会提前坠落,其中惊险磋磨只有自己能体会。
好在惊险已熬过,但她经验还少,也不敢登太高,向上两步就向下跳,脚下偶尔点一下气作为缓冲,然而,不过顺其自然的降落,脚下点出的“蛛丝”遽然发红,猛烈燃烧起来,她下意识抬脚,清醒的脑子忽然一晕,化为一片空白,身体径直从二层跌落!
“姑娘!”
……
雪域里下了将近一月的大雪,但最近有平息,甚至融化的迹象。
因着太阳几乎被吞食了一半,天空如隔屏罩纱,笼上了一层朦暗。
北城突兀拔起的莲骨山,荒凉光秃,溟雨淅淅,灰黑凹凸的石块溅着水滴,记记冰凉刺骨,仿佛有万火之墓被什么唤醒,火苗成林而出,孤如火枝,湿冷的风拂过,伴着细细雨声,像捎来了远古的呢喃,翡色火苗摇摆闪烁,似有铭文幽吐,贪婪吮着尘世水露。
一颗鲜耀赤珠镶缀暗穹,万虹之缕拥簇,灼灼惑目,释放着覆盖世界的光,映在火苗之上,如鲜血妖冶流淌,杀气森森。
火种择火,火即将成,各方强者蠢蠢欲动。
连日以来,步入雪域的剑士已有上千,各方势力混杂,然而,彼此奇迹的没发生一场战斗,能存活下来的却只有几百,余下不是恐惧战胜贪婪,选择离去,就是观察火种时,无意被天空赤珠诱惑,被吞噬,他们自以为的强大,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如纸一样脆弱……
身为剑士其实都有一些占卜手段,但踏入雪域吉凶就都被无形遮掩,才造成如此巨大伤亡,而三弃之境说来强大,严格来说不过也是初窥门径。
他们已然相信天上的赤珠是火种,因为这火种太过可怕,可怕到只能选择退却,他们认清了自己虚华的强大,认识到自己还没有资格。
司柏信步踏雨,执一把油纸伞,游走山间壑谷乱石,落脚莲骨山下一处民居,一直旁观着事态发展,注视着补天珠不断将生命吞噬,将剑士界重新洗牌,可惜了,虽是火种诞生这样的大事,终是没有五弃强者凑这热闹。
关于火种择火的传言是他派人传播的,但一切与补天珠无本质关联,莲骨山、万火不是设计的计划,火种是不是如此诞生,他并不知晓,也需要研究。
不过,身为天门开启者之一,他隐能嗅出剑中微妙,但这微妙似乎并不是单一存在某簇火苗上,而是千丝万缕,要找出某种规律并不容易。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