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从云上落下,少见的懵了一懵,黑眸轻眯,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狼狈,抬手弹去她发间雪,“遇见什么事了?”
“都怪那个绛绛,碰到她仇家了,却莫名其妙要杀我!”说起这个,迷迷瞪瞪一路的少女顿时又窜起火来,总算找到了倾诉的出口,心里有些委屈,小嘴不自知撅了起来。
“跟我说说是谁,我去帮你教训他。”
“好像叫……花间雨,骚里骚气的名字,人也很骚里骚气,左眼角有个银色的小伤疤。”
“原来是他…我会收拾他的…”不过他没想到白白竟能看到葬雪印。
“嗯。”白祀淡淡嗯了声,才发觉话里的娇柔语气,羞得向钻地洞,“这是醒光烛。”她勉力维持着脸上表情,抽出腰间细烛交给他,“用途与你讲过了,平时像我一样别着即可,平时不可离身,让星演图沾染你的气运、气息,越浓预言越准。”
“好。”抚着烛面繁复的黑色纹路,司柏眸光迷离,“希望是用不到的。”
“嗯,我的蜡烛都是精致艺术品,赏玩收藏也是不错的。”
“呵,白姑娘可真会自夸。”司柏轻笑,弹了下她的小鼻子。
白祀捂住鼻子,不满瞪他,“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碰到我?”
“因为你……长得丑?”男人上下打量,故作深思,然后无辜眨了眨眼。
白祀:“……”这人大概是想死吧?“对了,我如今聚气、踏气都基本掌握了,可以为我通神了吗?”
“通神……,你从何得知?”
“这你就不必问了。”
“可以,但通神可是有极大风险的,通神即是追寻自我,通心明神,天人合一,遂亦称识我,成功了便是掌控了自己的意识,驱使自己的意识,将意识脱离躯壳,跨越于世间各处,昨日你也看到了那些剑士是如何战斗的……可若失败,你有可能迷失在自己的意识海里……”
白祀听完他的解释,心中对他们的神通有所了然,但她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考虑完毕,她仰起清泠的小脸,表情郑重而认真,又带着一丝殷切,“我要通神,司柏,你帮我吧。”
“好。”司柏只犹豫了一瞬,看着她坚定的眼,点了点头,“这冰冷的天气正好醒神,找一处坐下。”
白祀找一处石上坐好,双袖作舒张,似仙鹤欲飞,司柏一指点去,强冲开她的神窍,白祀眼前霎然一黑,醒过神来,已徜徉在广袤的黑色海洋里。
他要她寻找,寻找自我,迎接自我回归。
字面的意思。
就藏在这黑色世界的某一处,而这黑色世界她仿佛来过,刺骨的寒如刮骨洌刀,弥漫黑暗每一处,每一刻都如置在深厚的冰层里,无比的痛苦、僵硬。
她抱拢身子,眉皱如谷,漫无目的前飞,没多久,六根巨大的锁链映入眼帘,触目之景让她一时呆愣在原地,像成了深海里随浪飘摇的水母,随即,她僵硬的目光看到了被锁链贯穿的月轮,它似近在咫尺,如深渊一般漆黑,又隐隐翻滚着红,如蛰伏混沌的凶兽,焰霾焚世,诡秘狂躁。
她惊异,惊叹,震撼又恐惧。
白祀恍恍惚惚入了迷般靠近,逐渐看清了月轮的全貌,而那月上的红竟是无数的剑影,它们笼罩在宽广的月面上,如雀鳞层层突起,在虚暗中散发着明灯般的赤芒,似鸑火腾舞,三千杀机燃烧。
可虽如此,当看到这些剑影却莫名不怕了,连身子都迅速暖了起来,而这份窜然体内的暖意也让她窥到了一些隐藏的东西。
空洞的黑暗里蓦然多了什么,似有群星于深邃中一颗颗点亮,将四方无垠照开,瞬间像拥有了一层边界,也像活了过来,微弱的光闪烁,像极了生命呼吸的伏动。
星光亘古,明灭幽寂,混沌冥蒙。
光隐如白丝,若有若无牵系着剑影,微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