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太直的后背上,浑浊的双眼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一身浓重的丹药味令人难以靠近,他的脸上此刻潮红不已,满是老态。
骂完水仲麟,他就猛烈地咳嗽几声,扶着厚重的紫檀木椅子喘着粗气,而水仲麟像根没有感情的柱子似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
司徒厉转过脸又充满怀疑地看着他问道“玢城这事是你在背后鼓动的?”
“不是臣!”水仲麟立即否认道,两国求和是他一力促成的,他不会蠢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怜花公主的任性举国皆知,羞辱大周朝的使团这样的事情她能做得出来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过,司徒厉是一个疑心很重的君主,尤其是现在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任何事情他都会怀疑每一个人,他贪恋自己的龙椅,也贪恋长生不老,这一次他肯亲笔写下求和文书,就是因为他要把银子都花在求取丹药上,而不是在军饷和粮草上,仗可以以后再打,但他的身体可等不及了。
“怜花此事是过分了些,让她按照使团的要求去做,就说这是朕的旨意!”怜花公主是司徒厉的同母亲妹,他对这个妹妹也一向纵容宠爱了些,但两国签订停战盟约是目前的大事,由不得她任性胡闹。
水仲麟这时才抬头看了一眼司徒厉,恭顺地说道“启禀陛下,公主——未必会听!”
司徒厉当即脸上一嗔,又想发作叱骂水仲麟,但一声咳嗽让他把话又生生憋了回去,然后他回想起怜花公主往日行径,便明白水仲麟话里的意思,平时他可以惯着她,但这次不行,他深吸一口气对水仲麟说道“这次她不听也得听,传朕旨意,让怜花亲自迎接使团入玢城,不得有任何怠慢,若是她办不好,朕就将她的城主之位收回,罚她去祖庙吃斋念佛,以后也不要再来见朕!”
“臣遵旨!”水仲麟心里明白,司徒厉这个国君虽然宠爱怜花公主,但事关他自己的利益时,怜花公主这个亲妹妹同样可以毫不怜惜地抛弃,怜花公主心里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总是会在司徒厉隐忍的范围内胡作非为,绝不会真的惹恼司徒厉。
次日,水仲麟亲自拿着圣旨快马来到了玢城,然后阴沉着脸走进了公主府邸,而怜花公主还在床榻上颠鸾倒凤,打算日落西山才起身。
“殿下,殿下,不好了,水大将军来了!”负责禀告的侍女怯怯地在怜花公主房门外喊道,她见水仲麟杀气腾腾的样子,心中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