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新街,平时的吃喝用作,街头小贩都聚在这里,新街修成不过一载光阴,那些漆柱上的朱红油漆光鲜亮丽,平时日那些个好颜面的店主,总会叫着店小二悉心擦拭一番,每每如此,小二口中总会絮絮叨叨,但手上活计却是不敢停滞怠慢,毕竟你手上慢些,总会被那些黑心主克扣你几文钱。
几文钱虽少,也就够买那新鲜出炉的烧饼,又或者买一枝黑心商家用劣质糖汁灌制的糖葫芦,但这银钱向来都是积少成多的理,克扣的多了那也成了一斗米,这一斗米在精细人家里能煮好几顿粥。
这世道里没有会和那揣在钱袋里叮咣作响的铜板过不去,那些在富人家作佣的,在店铺的打杂的,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将那每月的月钱一文不少的赚到自己口袋里,一文照着一文花,那心里才叫一个舒坦和踏实。
马家少爷马旭文这几日那叫过得一个憋屈,前几日里在青楼万悦楼门口喝的烂醉如泥的自己被街上扒手给摸去了怀里的钱囊。
酒醒之后,摸了摸袖中早就不翼而飞的钱囊,马旭文狠啐了一口吐沫,嘴中念着破财免灾的字眼,只是不成想,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口吐沫正啐到了城南胡家少爷胡笠少爷那双绣靴上。
瞧着眼前这自己惹不起的主,马旭文又是作揖道歉,又是将自己身上其余之前的家当拿出来破财免灾。
只是这胡家少爷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不止让马旭文用自己袖子擦拭那靴子上的污渍,还要马旭文跪着叩首。
马旭文心中念着能屈能伸大丈夫,照着胡家少爷的吩咐做了一遍,但临了还让胡家少爷来了一通胯下之辱。
今日憋屈万分的马少爷喝了二两酒,正巧望见了楼下的胡家少爷,所谓酒壮怂人胆,桥瞧着这胡家少少爷,越瞧越不顺眼,于是,这马家少爷做了一件不怂的事,拆了身旁一张凳子,拎起一根凳子腿,二两黄酒下肚,管你是天王老子,先敲你一顿再说。
下了楼的马少爷不由分说,照着胡少爷的面门一棍子闷了下去。
胡少爷被这一棍子敲得发愣,定睛一瞧,瞧着拎着棍子敲了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低三下四的马少爷,若是曲水其他强势的主,胡少爷忍便忍了,但面对这马少爷,哪里能忍,照着马少爷一脚蹬了过去。
马少爷吃了这一脚,重重跌在地上,摸着火烧着疼的屁股蛋,大喝一声。
自家少爷发了话,马家扈从哪里能站在原地,反正打了胡家少爷也是一通责罚,让少爷挨了打也是一通责罚,总要挨罚不如揍了胡家少爷,至少在自家少爷这里弄了个忠犬名声,兴许日后随着少爷出门还能捞点油水,想及此处,马家扈从一拥而上。
见马家扈从上前,胡家扈从自然不能退,今日护了主子那是好名声,只要护着主子无虞,回到家中少不了一番打赏。
这世道,人可以为了那丁点油水可以搏命,只要不危及性命,那银钱的诱惑总是诱人的。
一时间场面上,两少爷玩命厮打在一起,各家扈从场面上看着声势浩大,但实际里也是点到为止而已。
这富家子弟带人围殴弱势的场面多见,但这两家互殴的大阵仗在这曲水可不多见,没过多久,这地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打急眼的两家也没人喝退这围观的人群。
稚子顽劣,见到这等场面丝毫没有惧意,反而觉得热闹,爬上歪脖子树,居高临下这下敲得清楚。
树叉上早早坐着一个公子,这公子一身华贵衣袍,蔽膝上捧着一捧炒香的瓜子,正一手磕着瓜子,半依在树干上瞧着眼前这大阵仗,不过公子那对丹凤眸子并没有停在厮打的那群人身上,而是环视着围观的众人。
这公子生的俊俏,修长身材,剑眉入鬓,稚子觉得公子这长相只该是那在画中出现的仙人才有的模样。
公子瞥了一眼正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