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不负重托,将《南山赋》安置到妥善之处。
有恒道长如释重负,沉沉地坐下来。不三跳进他的怀里,用头拱着道长衣袖,亲昵地舔舐道长的手。道长抚摸着它黝黑锃亮的毛发黯然自语“无妄,你的路还长,师傅必须让你离开。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知道了,希望你不会怪我。”
再说少年无妄,自离了师傅,仍撑小船沿着原路回到岸上。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暗下来。向北又行十几里,无妄趁着夜色摸进一处渔村。
但凡耕田、渔猎为生的百姓自古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却体力劳作颇为繁重,必得早睡才能早起这个因素,烛火颇贵,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普通人家只有客人来访或是逢年过节才会点上火油。
是以,太阳刚刚落山没多久,渔村里就剩下稀稀落落的鸡鸣狗叫之声。
无妄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院落,重重地敲了三下门板,又轻轻地叩了三下门环。但见屋里起了光亮,房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位老汉。
“陈伯,我是无妄,快开门!”
无妄借着老汉手里油灯的光亮看清来人,迫不及待地低声喊道,声音又急切又可怜。也难怪,他从昨天到现在,十几个时辰,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儿,五脏庙里敲锣打鼓,正热闹的紧呢。
陈伯打开小院的门,无妄一跃便窜到老汉怀里,双手和双腿全都盘在人家身上,就如猴子挂在树上一般。
这是爷孙俩玩惯的游戏,陈伯早有准备,提前扎住了架势,只等无妄跳上来,便搂住身上的“小猴子”结结实实地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
“好小子,总有两年多没来看陈伯,再不来,我这老腰怕是抱不动你啦。来来来,让陈伯好好看看!”陈伯把无妄从身上抠下来,从头到脚地端详。
“陈伯,别看了,我马上就要饿死了!”说着,无妄拉住陈伯的袖子,顺势就要朝地上坐。
“好、好、好,是陈伯不好,陈伯给你弄吃的。不过,你这撒泼耍赖的毛病怎么总也改不掉呢,只是个头见长,到底还是个孩子。”陈伯拉起无妄,又宠溺地摸摸头,一老一少相扶进了屋。
陈伯手脚麻利,不一会就从厨下端来一盆汤饼。无妄看到吃的两眼放光,呼噜呼噜地就吃将起来。
“好孩子,慢点吃,别烫着了,没人和你抢。”陈伯坐在下首相陪,不时撩一下无妄就要掉到碗里的碎发。“说吧,这次又犯什么错误了,跑到我这里避难。”
无妄慌着咽下口中饭食道:“陈伯,您也太小看人。我现在不惹祸了。这次出来是帮师父办大事的。”言语中颇为骄傲,说完又往嘴里填吃食,一边向陈伯挑眉斜眼。
“哎呦呦,无妄都能办大事啦。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大事,还得我们无妄亲自出马!”
听了这话,无妄更加得意。他自小长在山里,年纪和师兄们差得太多,兼之他嘴巴又是极甜,是以师父师兄对他都是宠爱多于管教。凡事只要过得去,谁都狠不下心去苛责他,自然也不会要求他做什么重要之事。
岂不知,这少年之人的心性,是最讨厌别人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尤其是长到无妄这般年纪,总想着干成那么一两件大事来证明自己。
在他看来,这次去建康送信,虽不是什么大事,却也是第一次离开师父单独行动,内心里的欣喜远远大于忐忑,自然是跃跃欲试。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路上能遇上点波折,总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才好呢!
他翘起二郎腿,手伸进怀里掏出牛皮布袋推到陈伯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去建康送信的。”
陈伯正想就势再逗弄无妄几句,却看到了袋子里露出的锦囊一角,顿时黑了脸“锦囊传信?”他一把拉住无妄的手“你师父可还好?”吓得无妄半片汤饼挂在嘴角,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