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蒙听命!”有恒道长挣扎着半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卷,递到子蒙面前,道“这是我南山派密室法门总图,今日起,你就是我南山派第四任掌门!”
“不,师父,不!”子蒙跪着一边退一边摇头,眼泪从这个粗黑汉子的眼眶里喷涌而出“不,师父。师父,您的伤可以好的。咱们师徒俩耗费些时日,一定可以……”
“子蒙,你不听师父的话啦,是也不是!?”有恒道长又急又怒,又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师父!”子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回到石塌边,扶着有恒道长躺下,用袖口擦拭师傅嘴边的血渍:“师父,您别生气,我,我……!”
有恒道长躺着喘息半晌,安慰道“好孩子,事出紧急,也只好难为你了。若不出所料,三日之内,必有敌人来攻,为的就是《南山赋》的下半阙。我要你即时接任掌门,将《南山赋》取出,重新安置!”
子蒙大感疑惑,问道“师父,要我说不必如此。我南山派上山只一条小路,由我带领众弟子据险以守,就是十万大军来攻也是有来无回,您全然不用担心;后山水路按照九宫八卦阵法布置,再加上隧道各处机关,外人是无论如何进不来的。”
“那若是熟人从后山水路来攻呢?”有恒道长长叹一口气,幽幽问道。
“除了我和子师、子豫、子临、子需、无妄几位师弟,还有谁熟悉水路呢?”子蒙问到这,便不说话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有恒道长问道“难道是他们中的一人?”
道长轻轻点了点头“是子师。”
“子师?怎么会,师父?他是您的徒弟,是我南山派盗宗宗主,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师弟,您一定是弄错了!我绝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子蒙自觉万箭穿心,连声调都变得颤抖。
有恒道长回道“为师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天,我和无妄走到北地境内,夜宿树林,无妄去找水。我被一群黑衣人围攻,他就站在最后,虽然蒙着面,但我一眼便知道,就是这孩子,他的眼睛和他父亲太像了!”
子蒙铁锤般的拳头猛地一下砸在石塌边缘,黑猫不三被吓了一跳,原地蹦起三尺多高,蜷缩着身子,竖着颈毛警惕地看着四周。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竟然作出这等这欺师灭祖的狂背事来。他不来便好,若来了,我定要将他打个半死,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还记得师父养育教诲之恩么?可还记得师兄弟们鸠车竹马的手足之情么?”
子蒙气得喘着粗气,又嚯地一下站起身“可是师父,您的武功,当今天下无出其右,又有何人能将您重伤至此?”
有恒道长道:“子蒙,习武者切不可狂妄自大。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天下代有人才,各领风骚,你我师徒蜗居江南,岂能窥全这天下大势?
单说那群黑衣人,深知我南山派武功长短,为首者内功更是深不可测。为师与之交战上百回合,仍旧看不出其路数。对方久攻不下,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物件。我仔细瞧,那不是《南山赋》上阕又是什么?那时,我便更加断定,站在最后的是子师无疑。
敌人趁我犹疑不定、心神震荡之际一掌打在为师胸口。然而,黑衣人的招式虽狠辣却并没有下死手。如今想来,下阙所在只有我一人知晓,对方是要留我性命,作投石问路的意思吧!”
“如此说来,上阕已落入贼人之手?!”子蒙眉头紧锁,在石室中来回踱步“师父,既然传言‘《南山赋》出,天下大乱’,那我们还守着这劳什子做什么,要徒儿说,不若就此将下阙毁掉,一了百了,永诀后患!”
“这个问题,为师也是思付良久。只是,当初师祖并没有将其毁掉,反而创立南山派以守之,想必大有深意,为师也不敢贸然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