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蒙有所察觉了?”唐昭随意地说道。
“是,”下属模样的人回答,“只不过孟少爷看上去是有些害怕的,将在下当成了六合之外的存在。”
“这样啊,”唐昭思索着,就说道“那就这样保持下去,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离开我所能掌控的范围。”
下属领命,起身就走,刚好与路过前来寻找唐昭的尹仲容擦肩而过,因着那人平常的模样,尹仲容就只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小兵,并没有放在心上。
“唐昭,”他直接呼唤着唐昭的名字,“最近那一战大捷,捣毁了蛮族最后的补给,若是不出所料,再有几日便是蛮族最后一次的大总攻了。”
唐昭几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轻声道“果然如此。”
尹仲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又说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唐昭笑笑,继续讲道“既然已经预料出了形势,就加紧准备吧,只要这一次胜利将蛮族打回国境之外,重铸边关,我大衍还能绵延国祚三百年。”
尹仲容被唐昭最后的话语激发出了雄心壮志,他在内心极为正中地应下了承诺,连走路都带起了风。
而自尹仲容走后,唐昭先是与其他将领研究了军事地形,又去检阅了正在训练的士兵,以及处理了,因着原本兼任军中内务官的秦淮消失,而不得不落在他肩上的内务,这才有时间去看阿九。
而此时夜幕已黑,乌云密布,又是一个不见月光的黑暗之夜。
唐昭驾轻就熟地来到安置阿九的地方,他点燃烛火,就轻而易举地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床铺,昭示着阿九已然离开的事实。
惋惜,愤怒,悲伤,许多种情绪在唐昭的内心交织,他时而有些癫狂的在笑,时而如失了魂一般空茫地呼唤着阿九的名字,这两种状态交织着,不知道的,大约会以为他在发失心疯。
“她走了,”唐昭又喜又悲地说道“她居然逃走了。”
而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上了逃走罪名的阿九,正着单衣在秋日寒凉的夜里闲逛。
她在床上思来想去想来半天,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她对唐昭的不够了解,而她又是个极为好懂的人,所以若不是无意之中发生的事情,唐昭有这种类似夜游症这样病症的事情,大约能瞒她一辈子。
可是,尽管她的确无知,却也知晓一个人是不可能变成两个人的,平日里谦和友善堪为楷模的唐昭,与昨日夜里癫狂恶毒像个疯子的唐昭必然有一个是伪装出来,用来掩饰另一真实的自我的。
而结合唐昭的种种表现,哪些是真实,哪些是伪装简直一目了然,所以阿九不知该不该相信唐昭后面说的那些话。
那到底是他发自真心的想法,还是只是为了装出来无辜模样的掩饰?
阿九躺在床上琢磨不清,便来到凉爽的外界,清醒一番。
她在散步的时候,并没有目的地与方向,只是在思考中胡乱走着,是脚步带她来到了伤兵所在之地。
大抵潜意识里,她仍是想帮助唐昭救治更多人的?阿九有些怀疑地想着,脚步却没听,径直走了进来。
在战争时,每一位能够治疗伤势的医师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都会被好好的得到如瓷器般的待遇,所以伤兵营这里的大夫都是认识阿九的熟面孔,见阿九来帮忙显得十分高兴。
“阿九姑娘你来了,正好我们这儿人手不够。”
不过被保护的过于严密,就有个缺点那就是消息不大灵通。
“阿九姑娘,你既然与大将军走得近,能不能向将军提一嘴,多招来些大夫?我看军中的将士人数日益增长,所以作战后受伤的人也日渐多了起来,时至今日当真是人手不足。”
阿九很清楚这些大夫并没有恶意,只是本能的想要求助而已,所以她也没有特别的感觉,笑着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