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集市,如常,繁华喧闹。
街上买卖观看的人摩肩擦踵,茶楼里喝茶聊天的人也不少。
茶香楼内,成群,有边喝茶边下棋的,有边喝茶边讲街头巷尾的传闻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口中絮絮叨叨的传闻里面,总有帝后的身影。
“我堂哥的叔嫂的邻居前日进宫送菜,在御膳房见着皇后娘娘了,啧啧,你们总说娘娘姿色平平,原来全都是尝不到的葡萄。”
“说什么呢,我爹是丰源人,他看着娘娘长大,怎么就说我们是酸的呢。”
“你爹那是年老了糊涂了吧,我堂哥的叔嫂的邻居说的,娘娘与十九无异,比杨将军的夫人看起来还要年轻多了。”
“怎么可能,再过几日,几位皇子就要十六岁了,娘娘再怎么说也有三十多了,怎么可能与十九无异呢。”
“所以说你就是酸。
新帝是仙,皇后娘娘与他成亲,自然也是修了仙道的。
上个月新帝去巡查堤坝,新帝不就是一副二十不到的圣颜嘛。新帝如此,娘娘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是确实,我们那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所以…你的堂哥的叔嫂的邻居,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咯。
你等着吧,明年三位皇子十六诞辰的时候,帝后一定会带着几位皇子和公主面相的,到时我们就能看到娘娘的圣颜了~”
“可是过往这么些年,除了新帝以外,我们从未能在公开的庆典上见着娘娘和皇子公主们,你怎么就笃定,明年他们就会齐齐亮相了呢。”
“你啊。方才你不是还说,几位皇子明年就要十六了嘛。”
身着麻袄的老汉摸了摸下巴的羊角须,做恍然大悟之色。
“年过十六,男子即可成亲,这次的诞辰庆典是该隆重一些!”
两位老汉的茶位靠近楼梯一侧,羊角须老汉手里拿了一个杏仁酥,正要细细品尝,不经意间往楼梯看去,张着口呆滞了一阵。
“诶诶,你怎么了啊?”
“我…我刚刚见着一个和新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孩子?哪里?楼梯那边吗?”
坐在附近的几个茶客,听了有与新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的话,都四处探望。
“哪里?哪里?新帝微服巡查了吗?”
“皇子吗?哪里?”
“是皇子吗?!”
好一阵子,大家东张西望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半个与新帝长相相似的人的影子,才丧了气,坐下来继续喝茶。
二楼包厢内,祈乐关上靠近走道的窗缝,往三人围坐的茶桌走去。
“碧碧,方才差点就闯祸了。”
愿碧今年十岁,头上戴了顶从丹楼流行过来的圆顶毡帽,正小口尝着大哥给他的糕点。
一听自己闯祸了,低下头,不敢看三哥。
“露一面又何妨,又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孩子都是我们爹爹所出。就算被围住了,我们也有解救的方法。”
祈欢摸了摸腮边扎人的胡渣子,给愿碧倒一杯暖茶。
三人外出时皆有易容换装,祈欢变成胡子大汉、祈圆变成佝偻老汉、祈乐变成浓眉大痣的书生,只要不被人拦着细看,是瞧不出真容的。
愿碧尚小,不能与三位兄长一般易容后肆意闲逛,费了不小功夫才从围得像铁桶一般严密的护卫的保护中逃了出来。
“碧碧,下次不许如此了,娘亲会担心的。”
“大哥,这可未必,娘亲知道碧碧一旦逃遁,一定是冲我们这边过来的。别瞧他比我们小,身子骨可结实了,关键还灵活!
我见过向叔叔教他习武,小个子拳脚完全不输其他护卫。”
“嗯嗯,娘亲不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