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混乱,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了,人类原来早就拉响反攻的号角,而他们还纸醉迷金贪图悠闲。
少昊帝瞥了眼蛊雕,仿佛在指责他孤身前往黄沉渊。蛊雕虽用幻觉制造出有大批随从跟随的假象,可万一遇上“识相”的人,他的狐假虎威会立刻暴露。
轻松愉快的军营消失顿时改头换面,所有鸟换上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他们的目光中燃起怒火,对人类使出的阴险手段恨之入骨。
“少昊帝……可钰珉逃走了,于我们不利。”
“蛊雕。”
“在。”
蛊雕不明白少昊帝为何煞有其事地喊他的名字。
他一改往日的放荡,老老实实地回应少昊帝。平常玩忽职守并不会让少昊帝反感,可如今鸟国损失一员大将,蛊雕也得认真对待鸟人战争了。
“你和情鹊一同率三只黄瞳鸟前往黄沉渊,活捉钰珉。”
“若情况有变,可否将她——”
“活捉。”少昊帝不动声色地说着,好像事情一定能办成。
蛊雕探了探舌头,望向此行的搭档——情鹊。
如果说白瞳鸟之间存在鄙视链,情鹊一定在最末端——事实是,这条鄙视链的确存在,而她当仁不让地落到了末尾。情鹊靠着勾引人类将他们暗杀,无论男女。效率低下、玷污自身、更让他们觉得恶心的是,情鹊能从中得到快感,这点为一众白瞳鸟所不齿,就连许多以蛮力闻名的黄瞳鸟都对她颇有微词,只不过碍于身份等级,他们只敢在最私密的时候吐露心声。
蛊雕倒是少有对情鹊没有偏见的白瞳鸟,他说不上其中的缘由,或许情鹊与人类勾搭缠绵时,多了一份罕见的旖旎。
或许。
蛊雕抛开杂念,说道:“少昊帝,我们何时出发?”
“事不宜迟。”
“明白。”他转身离开军帐,情鹊紧随其后。
“你们有三只黄瞳鸟。”少昊帝提醒他们。
“多谢少昊帝!我用不着。”蛊雕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语气中带着狡诈。
得到蛊雕的答复,少昊帝没再说话。
谁都知道,情鹊更不需要帮手。
穷奇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淡然淹没在漫天尘埃之外,不祥之感悄然在心中跳动。
他们能行吗……
“穷奇,过来。”少昊帝叫到发呆的他,“你也该做事了。”
他被这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好像自己是个游手好闲之徒。
不过他无法反驳。
父王让他找到黄哀眠,他只找到了分成两截的尸体,黄哀眠究竟是死是活,也只是靠直觉判断,他没有拿出证据。可话又说回来,在炼狱里只能证明犯人还活着,谁又能拿出黄哀眠死亡的证据呢?
*
陈简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那座瀑布的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白夭坠入大海的事实,等回过神时,已经看不到黄沉渊,也听不到让人痛心的瀑流了。
“白夭呢?”他喃喃自语。
“罗斯,你这样可不行,”疯子说道,“就是一次随处可见的别离而已。”
“你说什么?”
随处可见?!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以后还要经历很多。”
疯子说得云淡风轻让陈简非常鄙夷,好像他刚才没觉得伤心似的。
“我和大夫也就见过两面,以后可能永远见不着了。”疯子抬头回忆往事,不过看那苦闷的表情,估计得费些力气才能记起了。过去和现在被冗杂的每一天分隔,像火车的一头一尾,他得花很大地精力才能穿过狭窄的过道挤过去。
“你有想过大夫吗?”疯子问道。
“谁?”
“乌龟啊,乌龟。”
“……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