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南山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叫这一位少年彻底的愣住,敢情闹了半天对这雪南山来说早是了如指掌。徐秋正琢磨是那一封信有破绽还是雪南山早与楼三千有窜通,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徐秋总有一种预感,隐隐好似被包裹在一个错落无踪而又有迹可循的充满迷雾的密林中。
算不上好事,但也绝对不是坏事。
徐秋侧身稍微斜视了一眼池余,池余依旧冷清的很,不苟言笑。徐秋与身前两位前辈打趣道:“甚空城计,调虎离山罢了。”
落到了这个时候徐秋若再是藏着掖着也就没了意思,倒不如傥荡一些。“西山的两位姑娘,是个苦命女子,无家可归,与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故而擅作主张领入了青水宗,还望两位前辈莫要怪罪。”徐秋说了这句话后,上前一小步,张口声道:“两位可是毫无根基,恐怕要劳烦池余前辈了。”
池余则是浅浅一句:“不劳烦。”
说罢,徐秋道别了两位前辈,拱手作揖:“正如南山宗主所言,争席花榜在即,修行一事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吾辈仍需潜下心来。”
池余:“着急入青城门么?”
徐秋丝毫不诧异,云淡风轻回了一句:“小生是个泼皮的性子,不论在何处只要有一张草席,就可一觉到天明,还从未有过想去的地方。倘若当真有了离去的那一日,在下认为青水宗的这么一段光景是徐某人毕生难忘的盛景。尤其是这意味倾城容颜的池余前辈呐,天池难寻第二。还有这位善解人意的南山宗主,深明大义呐,以及青水宗西山姑娘们捣衣归来的落霞,难忘怀唷。”
池余:“调皮。”
“何时动身?”
池余跟随徐秋出门,轻问徐秋。徐秋正纳闷这一向冷清性子的池余怎么会舍得说出这么些话来,“与这些故友们吃些酒,招呼一声,好生的关照一番初入青水宗的姑娘,随后就上路,南山宗主不是下了逐客令么,嘿嘿。”狡黠的徐秋一句带过。
“两位姑娘艰难,无家可归,你就领二位入了青水宗,可这世间艰难的姑娘多了去了,也要一一领入青水宗么?”
池余这一番话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徐秋却是听进去了,当即顿步,一字一句道:“天下疾苦,坦白而言,与我无关,况且徐某人也没这个本事将这天下万万人散去灾苦。不过,倘若叫我徐某人遇见了,那么一定是出手,袖手旁观,难做。”
池余去了,瞧他去的方位并非是御剑阁,而是往山门外去了。
青水宗西山。
徐秋落脚的时候恰好瞧见了顾辞舟与小业,顾辞舟蹲坐在青石上,两手环膝,含首耷在膝上,望着青山迟暮。一旁的小业则是新奇的很,一指南山上的归鸟,雀跃声道:“瞧,好是美的鸟儿,七彩斑斓。”再是一指,山腰正捣衣回西山的姑娘们,嘟囔个嘴:“怎么做了神仙还要洗衣裳呐。”
徐秋闻言,轻笑,“也有不洗衣裳的神仙,不过脏得很,邋里邋遢,小业,也要邋遢么?”
听见徐秋出声,顾辞舟侧身,徐秋还以一笑:“辞舟姑娘,都交代好了,从今晚后,你二人就在青水宗中修行就好了,另外还寻了一位女子做你二人的小师傅,指点你二人修行。”
小业打趣:“唷,如此瞧来,徐秋道友在这青水宗里的地位可是不低唷。”
“小业。”
顾辞舟轻声喝止了小业,遂声道:“小业,此处不是灵璧镇,不是在凉府之中,人微言轻,莫要多说,稍后瞧见了师傅,一定要行礼。从今往后,你我皆是青水宗的门生,莫要再小姐相称。”
小业:“好的,小姐。”
入目西山落幕,捣衣归来的姑娘们已近至眼前,徐秋一眼就瞧见了那两位姑娘,行在前头那一位今日身紫纱,步子迈的巧,竹木盆跨在腰上正与身后一位依旧白纱罗衣的小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