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音方落,只见一道人影从台下人群之中拔地而起,直向擂台上跃了过去。岳湘大吃一惊,向后连退了数步,右手已然握住了腰间的判官笔,心下暗自戒备。
只见那道人影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离着岳湘不过四五步远。岳湘凝神望去,只见那人身穿青袍,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这人身子削瘦,脸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只是双眼之中射出阴毒的目光,让人看了之后不寒而栗。
岳湘见青袍人盯着自己,两道阴森森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面孔上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咬一般,不由又向后退了两步,口中说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与岳某过不去?!”
白袍人冷笑了一声,却并未说话。只见他冷冷地盯着岳湘,双手握紧了拳头,双脚牢牢地踩在擂台之上,全身如一张拉紧了的强弓,即便是擂台下面那些不懂武艺的寻常百姓,却也看出他随时都会向岳湘发难。
厉秋风见白衣人突然现身,一跃到了擂台之上,心下暗想,此人的轻功不在岳湘之下,武艺如何,却还看不出来。只不过瞧他这副模样,若是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想来他与岳湘必有深仇大怨,才会一见面便要生死相搏。
岳湘见白袍人并不说话,却拿出了一副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心下惊疑不定,暗想这小子甚是面生,为何要与自己过不去?难不成是莫家兄弟的帮手,双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压根不想让自己将银子带走?
念及此处,岳湘不由转头向莫家兄弟望去。只见莫家兄弟已然退到擂台北侧,脸上也尽是惊愕的神情,看样子倒不似作伪。
只是岳湘毕竟是在江湖之中闯荡多年的人物,初时虽然心下惊疑,却也并未乱了方寸。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即镇定了下来,口中说道:“这位朋友,你若是要打擂台,可以向莫家兄弟请教。若是要想和岳某切磋武艺,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白袍人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小爷是来找你算账的,和你这阴险小人切磋什么武艺?!”
岳湘心下一凛,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袍人一番,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此人,是以沉声说道:“岳某不记得与你结下过什么仇怨,你可不要找错了人。到时折在岳某手中,只怕你后悔也已晚了。”
白袍人脸色一沉,口中说道:“无耻狗贼!你不记得与小爷结下过仇怨,小爷却将你这狗贼的面孔记得清清楚楚。河南孟津五良谷张家坞的张大善人,难道你忘记了不成?!”
白袍人话音方落,岳湘脸色大变,身子竟然微微晃了几晃。只是他强打精神,双腿用力,这才牢牢地站在擂台上。只听白袍人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小爷无一日不想着你这狗贼的面容,生怕自己将你的相貌忘记了。天可怜见,总算让小爷找到了你。张家坞上下五十七条人命,这笔账应该好好算一算了。”
岳湘越听越是心惊,握住判官笔的右手青筋暴露,心下震骇之极。擂台下的众百姓却不晓得河南孟津五良谷张家坞是什么地方,更加不晓得张大善人是何方神圣。只是听白袍人说“上下五十七条人命”,人人都是吓了一跳,暗想难不成这五十七人都是被岳湘害死,这个白袍人因此要找他报仇?
王小鱼和慕容丹砚见擂台上又起波澜,心下都是又惊又喜。王小鱼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姐姐,咱们这次真是没有白来一趟。这等江湖仇杀的场面,我还从未见过。”
慕容丹砚听白袍人说话,想起了自己当初遇到柳生一族杀手假扮马东青的往事。当时假马东青也说自己全家被锦衣卫害死,要自己帮她报仇,从而取信于自己,结果铸下大错。此时见这白衣人的模样,似乎也是因为全家死在岳湘手中,这才追踪岳湘,想要将他杀掉报仇。至于事情是真是假,眼下尚不可断言。是以她小声对王小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