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说完之后,将手中的大刀在宝阳寨众喽啰的面前挥舞了几下。那些喽啰吓得紧了,一个个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身子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过后,一个喽啰提心吊胆地抬起头来,颤声说道:“金寨主,小人们都是寨子里的小脚色,一向奉命行事,平日里连石寨主……不不,平日里连石、石老贼的面都见不到,哪里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您老人家要想知道石、石老贼藏在何处,不妨问一问、问一问……”
那名喽啰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瞟向跪在他右首两三丈处的一个灰袍汉子。金玉楼心下会意,转头向灰袍汉子望去,只见那人身上溅了不少血,头发蓬乱不说,衣衫也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模样甚是狼狈。只是他将身子伏在地上,看不清楚面容如何。金玉楼大步走到那人面前,用手中的大刀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两下,大声说道:“抬起头来!”
那人听金玉楼说话,吓得浑身一阵颤抖,不只没有抬起头,反倒将脑袋抵在了地上,好似生怕被金玉楼看清楚自己的面容。金玉楼将大刀架在那人的脖颈之上,冷笑着说道:“你若再不将头抬起来,老子一刀砍下你的脑袋瓜子!”
金玉楼话音方落,那人身子一抖,颤声说道:“金、金寨主饶命!小人、小人听话便是。”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脑袋缓缓抬了起来。众人定睛望去,只见这人脸上也有不少血痕,不过仍然能够看清楚他的容貌,正是姓王的那个堂主。众人心下均想,这个家伙倒是命大,一场混战下来,竟然没有被人乱刃分尸。
金玉楼看清楚了王堂主的面容,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用大刀刀背在他脖颈上轻轻拍了两下,口中说道:“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好,很好。石老贼藏在何处?老老实实说出来罢。”
王堂主吓得紧了,颤声说道:“石、石寨主二更天将小人找去,吩咐小人天亮之后,带了吴一路的尸体到、到这里办事。随后他、他便将小人打发走了,再也没有看到他。眼下不晓得他是留在宅子里,还是去了、去了代盟主的宅子……”
金玉楼见王堂主说话之时结结巴巴,言不由衷,知道他未说实话,心下着恼,将大刀摆正,用刀身在王堂主左脸颊上重重拍了两下,发出“啪啪”两声脆响,随即又将大刀架在王堂主的脖子上。只见王堂主的左脸颊上现出两大块红印,如同被人重重打了两记耳光一般。王堂主左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之极,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敢出声呻吟,只得颤声说道:“金寨主饶命!小、小人说得句句是实,绝对、绝对不敢欺瞒。昨晚咱们寨子的两位副寨主全都死在吴一路的剑下,黄堂主重伤,曾堂主和叶堂主带人跟随代、代盟主办事去了。小、小人虽然也是堂主,不过一向不得石、石寨主欢心,否则也不会让小人来办、办这个倒霉差事。他、他在绿林中结怨太多,有许多仇家,害怕有人行刺,更害怕寨子中有人想要夺了他的寨主之位,是以平日里他的行踪极为诡秘,除了他身边的十几名亲信护卫之外,谁都不晓得他睡在何处。”
王堂主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说道:“小人虽然做了堂主,不过那是因为小人的妹子做了石寨主的九夫人,看在小人妹子的份上,石寨主才提拔小人做了堂主。不过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小人,平日里对小人非打即骂,从来不将机密大事说给小人知道,小人又怎么会知道他躲在哪里?若是在宝阳寨中,小人或许可以去向妹子打听石寨主留宿在哪一位夫人的屋里,可是此次咱们南下,他并未带小人的妹子同来,小人、小人无法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场的绿林群盗都是一些粗鲁汉子,听王堂主说什么“妹子”、“小人”,如同说绕口令一般,心下瞧他不起,纷纷指着他大骂起来。更有人拾起地上的沙石向他掷去,有一块石头正砸在他右眼下方,登时将他砸得呜哇乱叫,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