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白石惠一进来就看见绯山美帆子就是一脸微笑坐在病床上。

“还行，梦到了小春阿婆。”

白石惠眼睑垂了一些。

“小春阿婆说了，梦到已故之人就是说明已故之人在天上想念活着的人。”绯山美帆子说着笑眯了眼睛，“阿婆想我了。”

白石惠被这张好久不见的笑容晃了眼。

夏天不知不觉过去，天气转凉，白石惠做在地下室的病房里，突然升起已故寒意，把身上的风衣裹紧了一些。

绯山美帆子身上一直穿着一开始夏季的单薄病号服，几日不见阳光的脸蛋毫无血色，空洞恍若枯井的眼睛里流进了青空之下海面上的熠熠波光。

“枫叶快红了，等绯山病好了，我们去看枫叶吧。”白石惠再一次强调了一遍，“就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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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石惠这么说，绯山美帆子徒然皱起鼻子，嘴巴翘得老高，眉头几乎连到一起去，“谁要和你去看枫叶，再说了，再说了……”她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这病怕是也不会……”

“不，绯山，你会好的。”白石惠面不改色打断绯山美帆子继续说说出事实。白石惠在反驳绯山美帆子，似乎也在反驳她自己。

“哼，若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病情，我才是生病的人，我对我的身体状况有知情的权利！”自从进到这里，绯山美帆子对自己的脾气越发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不多增加，越发膨胀，几乎要淹没整个胸腔，没呼气吸气一回，她都觉得有人在心口抓挠，低低垂着头，脑海里回想着与白石惠相处的时光，哑声说着，“你剥夺了我的自由，囚禁我的灵魂，我是什么？白石小姐，你告诉我，我是什么东西？”

绯山美帆子喑哑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久久得不到回应。

“你说啊！为什么不回应我！哼，我就知道你接近我不怀好意，可我还是被你骗了，你知道吗？你有一张很适合骗人的脸蛋。”绯山美帆子抬眸对上那双有黑洞般致命引力的黑眸，继续说，“我都快爱上你这张脸了……”

“砰——”恍如有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白石惠脑海里绽放，绯山美帆子后面好像还有继续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脑海里只有烟花爆炸的阵阵回响。

绯山美帆子说着说着就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那目光转回来，只见白石惠亦在发愣，冷哼一声，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快走吧。当然你不走，我也不能赶你走，我哪里敢赶白石惠小姐，若是我做了说不定又得被枪指着脑袋。”

白石惠回过思绪，就收到绯山美帆子的逐客令，粉色的双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绯山美帆子把被子拉过头顶，被子鼓成一团，一动不动。

夜深。

绯山美帆子病房的正上方白石惠的卧室，冰丝绸的睡衣裹着光滑的虚体，轻薄的蚕丝被盖着，却毫无睡意。

白石惠闭着眼睛辗转反侧，脑子里有一句话在脑海里回荡。

“我都快爱上你这张脸了……”

“我都快爱上你了……”

“快爱上你了……”

“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