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两色机甲落在海床上，就像月球第一次被人类登陆，阿姆斯特朗将左脚小心翼翼地踏上月球表面，不同的是两个机甲气势汹汹，带起一阵泥沙。

“就像静海基地。”林慕白的声音响起于电流声中。

季风在电流声中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什么？”

“阿姆斯特朗把登陆点称做‘静海基地’，这里，我们刚刚落下的位置，是我们的‘静海基地’。”

季风在头顶的照明光中观察四周，五百米的海洋只能算是海洋中层带，就肉眼来看，它跟表层带两百米之上生机盎然的海域相比明显孤独了很多。

黑暗、高压、低温或热泉附近的高温、海水缺氧或有毒、食物匮乏，这些让深海看起来并不适合生存，它就像一个白垩纪，野蛮又粗鲁，要想活下去必须演化出各自绝活。

“阿姆斯特朗登陆月球会是什么样心情？”季风突然问。

“我想是异常冷静。”

“嗯哼，你现在也是这种心情？”

“差不多，你呢？”

“我跟巴兹·奥尔德林一个心情。”

这个名字说出来让林慕白多看了他一眼，那张著名的‘月球上的脚印’其实是巴兹的，很少有人知道，就像很少有人记住比赛中的第二名，他居然知道巴兹，他以为他只喜欢打篮球。

在他们走向崖边时，一只大型乌贼从他们身边缓慢游过，它身上布满了沟壑纵横的伤口，这些伤口宣示着海底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起码它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季风打着停止的手势，他们静静看着这只属于深海的动物漫步而去，它跳着只属于它的独舞，在只属于它的深海，走进只属于它的黑暗。

“你说得对，真漂亮。”季风说完打了一个继续前行的手势。

他们来到沈周和林逾静曾经到达过的悬崖边，往下看黑漆漆一片，仿佛有来自崖底的风吹上来。

林慕白卸下季风背上的巨大铜箱子，季风输入秘密打开，放出背上铜箱子里的‘游鱼’，像无数个星星被放归进宇宙。

装备部制作的小型照明机器鱼，仿照的灯笼鱼，只有食指长，但是亮度惊人，比浴霸还让人瞎眼，照明时间可达一小时。机械发出嘎吱嘎吱的扭动声音，成群涌进断崖中随后散去，还有一部分围绕在他们身边。

季风看着黑暗中的光点，“人类的科技水平堪称华丽，却只是为了来到这样苍凉的不毛之地。”

林慕白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看断崖被点亮，他身上背着五个氧气瓶，其中两个是季风的备用氧气瓶，这让黑色机甲显得臃肿。

断崖被照亮，他们面前是一张开的巨口，没有边际，也看不见底。刚才他们在四百五十的深度已经搜索到了银箱子，显示在他们脚下。

“是幻觉吗？”季风询问，因为现在他们看不见银箱子，而显示的箱子深度则变成了他们下方一百米。

不对，它不是固定不动，它在慢慢向下移动。

会议室，时越看着屏幕上绿点向下缓慢移动，发生了什么？海底火山喷发？还是什么？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他们派遣学生下去的时候，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这一次他并不准备固执。

“上潜，箱子不要了。”他在总部频道说。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季风的一声急促的——“该死！”接下来是漫长的杂音，像是地震时的坍塌声。

季风和林慕白所站立的悬崖塌陷，就像塌陷的马路留下的深坑，他们被碎石携裹着往下掉了少说有两百米，最后终于抓住一块凸起，他与林慕白挂在悬崖上，就像黄山的迎客松。

照明机器鱼身上的定位决定它们不会远离机甲，浩如星海的‘鱼群’追随着他们下沉，季风往下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汗毛竖起。

他们脚下游荡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