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喜欢下棋,却不喜欢与人切磋。”她也没客气,坐下来和卫桓两个人又重新摆了一局,“不过是图个乐子。”
季沉渊看着她披散在身后湿漉漉的头发,侧身挡在了风口,再去看棋盘时,便看到她果然像是在下着玩儿一般。
卫叔的白棋步步紧逼,黑棋却一会儿躲到这里,一会儿又从那里捉弄白棋一下,像个顽童一般,让人很是想抓住教训一番。
卫桓被她这样的下法逗的很是烦躁,索性丢了棋,换季沉渊来陪她玩。
“明日若还是下雨的话,只怕要在这里多留一天了。”
“北方少雨,想来最多也不过是下两天,姑娘可是急着赶路?”季沉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估计要到明日午后才能停。
“急倒是不急。”她有什么好急的,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从这里还要多久才能出虎头关啊?”
“早着呢,这才走了一半。”他说着,看到她轻轻落下一子,紧跟着也落下一子,“从这里出去,怎么也得个十来天,才能到下一个镇子,也就是观河镇,观河镇后再行上四五天,差不多就走到虎头关的尽头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赵慕鸢忍不住叹了口气,跑路可真辛苦。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季沉渊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笑着问她。
“去蒙古。”她正说着,院子里忽然又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满面胡须的壮汉,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都穿着青灰色马甲,还抬着一个男子,像是生病了。那壮汉正在和妇人说话,想要在这里借宿,她好奇的看着。
“是陕东镖行的。”季沉渊替她解惑,“陕东镖行是大周最大的镖行。”
“这样啊。”她点点头,转过头又继续和他下着棋,庞魁川拉开门喊了她一声。
“药配出来了,你来试试吧。”
“药?”季沉渊看了她一眼。
“我这里有道疤,魁川说可以帮我祛掉。”她指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疤,起身走了过去,殊不知她身后,那群人听到庞魁川的大嗓门儿后,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头儿,她们好像有大夫”一个生着兔唇的男子,对那满面胡须的壮汉低声说着。“大当家的快不行了”
石虎看着那女子进了屋,廊下只有个少年正在收拾棋盘,这时,有个房间的窗户忽然被推开来,窗内站着个背着两把剑的少年,正警惕的看向这边。
“他们是什么人?”卫青问着廊下的季沉渊。
“陕东镖行的,不是坏人。”季沉渊收好棋盘,起身回了屋。
“兔儿,大当家待咱们不薄,今儿就是咱们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大当家出什么意外。”石虎攥紧了拳头,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向了那个房间。
“这药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泥巴味儿?”赵慕鸢皱皱鼻子。
“良药苦口不臭就不错了。”庞魁川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药,“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儿痒。”
“那是我手指蹭的。”
“那就没感觉了。”刚说完,外边忽然传来敲门声,庞魁川放下药去开门,她就对着铜镜自己擦着药。
他打开门,本以为是卫青,没想到站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别误会,浓眉大眼不是夸这壮汉好看,而是看上去就很凶残,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你你你,你们找谁?”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敢问阁下可是大夫?”壮汉问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大夫”庞魁川连连摆手,屋内却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他是大夫,你们是要看病吗?”
门边站着的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那壮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