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园子,今日又是扶柳姑娘登台,园子里放眼望去挤满了人,不过也确实大多是男子。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台上传来旦角儿婉转轻柔的唱腔,顿时便吸引了赵慕鸢的视线,她驻足望向戏台的,只见台上一位姿态婀娜如扶风弱柳的女子,手执青黛小骨扇,举手投足间牵人心魂。
“什么淫词艳曲啊,这么多人来听?”赛罕好奇的四处打量,前面领着路的小厮顿时便憋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这一句淫词艳曲,顿时拉回了赵慕鸢的神思,“跟卫青好的不学,净学些乱七八糟的成语。”
“淫词艳曲是乱七八糟的成语吗?”
“总之不好就是了。”
“两位姑娘,就是这里了。”小厮停在雅间珠帘外,伸手指引道。
“多谢。”她取出碎银打赏,撩开珠帘走进去,见秦扶桑正双腿搭在桌上,嗑着瓜子儿听得入迷。“秦公子真是好雅兴。”
“赵姑娘来啦,坐坐坐,不用客气。”他姿态随和的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明明才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却和她像是认识了数年的好友。
“是,我自不必客气。”她笑笑坐了下来,“这是唱到哪里了?”
“才唱完游园呢。”秦扶桑坐直了身子,“姑娘听这扶柳姑娘唱的如何?”
“凤音柔婉清亮,又不失缠绵,极好。”赵慕鸢抓了一把瓜子,边听边随口评了两句。
“不是极好的,我也不会巴巴儿的请姑娘来听了。”他支着脑袋看着戏台上的人影,“扶柳姑娘,那可是京城家喻户晓的旦角儿,都说她把杜丽娘给唱活了,头些年朝中的大臣们,别说是请扶柳姑娘了,就是请了小扶柳到府中唱一曲,那都是面上带光呢。”
“小扶柳?”
“就是扶柳姑娘的徒弟,可惜人如今已经没了,自打几年前小扶柳过世后,扶柳姑娘也不见外人了。”他说着,像是极为可惜的摇了摇头,扭头看到赵慕鸢正盯着自己看,便笑呵呵把茶水推到她面前,“听戏听戏”
赛罕趴在窗边,她是听不懂在这些戏文的,只觉得台下那些人的神态表情,可比台上精彩多了。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正唱到这一句,纵然是平日沉稳的潋枝也忍不住脸色绯红,打眼一看自家小姐和秦家公子,却一个比一个神色自若,听得认真着呢。
一幕唱完,台下传来阵阵喝彩声,赵慕鸢也跟着抚掌。
“姑娘最喜欢牡丹亭里的哪一句?”秦扶桑问她。
“若是世人最爱哪一句,无非是那良辰美景奈何天了。”她浅笑答道,“我也是个俗人罢了。”
“这怎么能是俗。”秦扶桑说着坐直身子,手臂撑在桌面上,伸手支住太阳穴望着台上,忽然感慨一句,“不过若说起这杜丽娘,也是运气好。”
“怎么说?”
“你说柳梦梅要是没有恰巧宿在梅花庵,哪能遇到她的游魂,遇不到,还怎么撬她的棺材板,那谁又知道她还活着呢?”
“噗——”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照你这样说,还要怎么写戏文。”
“我就是随口一说,竟惹得姑娘如此开心吗。”少年也跟着笑了两声,随后又说到了别的事情上去,“原来姑娘是大理寺少卿府上的千金。”
“秦公子不是知道吗?不然如何递的请帖?”这话赵慕鸢就听得有趣儿了,这人一连串的迷惑操作,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会知道,方才姑娘刚来时只顾着听戏了,这才想起来要问。”秦扶桑一脸无辜,“上次一别,我还说未来得及请教姑娘府上,到了京城万一找不到姑娘可怎么好,谁知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