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睡觉,才能有皇阿玛那么高。”
六阿哥顿时僵直了身子,紧紧闭上眼睛,一副视睡如归的绝然之意。
青橙半歪在榻旁,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的拍着六阿哥,嘴里柔声哼着小曲子。声音传到外头,若有若无,皇帝不由搁了笔,踱步进后屋。
他凑到帐前,道:“睡着了吗?”
青橙将食指放在唇边,微不可闻道:“才睡着了,别吵他。”她缓缓起身,让当值的嬷嬷吹了灯,叮嘱了两句,拉着皇帝出去。
一到外头,皇帝就抱着她啃,青橙推开他的脸,笑道:“干什么?”皇帝道:“朕好不容易来了后宫,你说干什么?”自高皇贵妃病薨,这是皇帝第一晚进妃嫔寝宫。青橙嘴巴子一噘,道:“什么好不容易,前几日还给鄂嫔晋封了呢。”
皇帝解开她的扣子,手往里伸,捏了捏,笑道:“还不是为了你?!”
青橙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虽然有些吃醋,到底勉强原谅了他。她腰肢纤细,脱了外头宽大的袍子,穿着锻红的兜衣,方显出身姿窈窕。皇帝停了动作,往后退了半步,端详了片刻,才扯开背后的绳结。
他抱着她上了榻,手上动作不停,道:“六阿哥两岁多了,也该断奶了吧。”青橙知他打的主意,道:“早在行宫的时候就开始断了,只晚上由乳母喂一顿。”皇帝加重了力道,吮得青橙一疼,情不自禁“嗯”的嘤咛出声。
两人在里头春闺帐暖,正是难舍难分,忽的听见外头六阿哥大声啼哭喊“额娘”,青橙猛地推开皇帝,翻身坐起,随手取了桁架上的寝袍,虚虚拢着,就要走。皇帝箭在弦上,简直是十万火急,怒冠冲发。青橙有些不好意思,道:“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皇帝板了脸,道:“这能等吗?”
比起他,青橙还是惦记儿子,俯身亲了亲皇帝的脸便去了。皇帝捶胸顿足,披了衣衫跟了去。后屋点了灯,青橙着急问:“怎么回事?”乳母看见满脸铁青的皇帝,吓得手足无措,浑身颤栗道:“启禀纯主子,六阿哥做了噩梦。”
六阿哥满脸泪痕,手脚乱踢,却并未醒。
青橙心疼的柔声喊道:“永瑢,醒醒,额娘在这里,不要怕。”永瑢睁了睁眼,平静下来,嘴里囫囵唤了声:“额娘,你不要走。”青橙攒着他的小手,道:“额娘不走,额娘不走。”她细声细语的哄着,不到半盏茶光景,六阿哥已沉沉睡着。
皇帝双手抱胸在屋中候着,沉着脸静声不语。
青橙怕他又要说将六阿哥送回阿哥所的话,腆着脸讨好他,蹭在他身上,道:“幸好永瑢和我住,不然他做了噩梦,嬷嬷们可不会尽心哄着。”皇帝不理她,返身回寝屋,青橙接着道:“咱们还继续不继续?”
皇帝偏头瞄了她一眼,道:“没心情。”
他像个小孩似的闹别扭,青橙反觉得好笑,拿出六阿哥的招数,拉着他的手又甩又捏,掐着嗓门奶声奶气道:“好啦,好啦,皇阿玛不生气。”
皇帝一身鸡皮疙瘩道:“谁是你皇阿玛?胡言乱语。”
青橙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扭着身子往上贴,道:“那你别生气了,不然我一直叫你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她欺身压住他往后倒,上亲亲,下揉揉,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了。皇帝噗嗤笑道:“你个小东西,实在是...”
见他笑了,青橙才放了心。
高贵妃丧期一过,天已完全冷了,日日鹅毛大雪,北风呼啸。若是往年此时,青橙只管日日窝在房中描描花样子,吃些暖胃的点心,誊几张经书打发时间。可今年,她统摄六宫,不仅要预备过年宴席上的膳食歌舞,还要立出册子安排好赏与公主王妃大臣命妇的节礼赏赐,虽有前例可循,但终归要一样一样的整理,且有些大臣升了官,那赏与命妇的节礼也要依着品阶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