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担忧道“三太太,那孟府里……”
“妈妈,以后不要再叫我三太太,柳家虽已败落,我依然还是柳氏女,你们原是从柳家出来的,就顺着唤我一声姑奶奶吧。”
柳氏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我昨儿跟你们说的全是真话,孟府之前就想休了我然后逐出门,我不肯,是因为怕坏掉两个女儿的前程;现在我总算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善待我的女儿,甚至想害死她们图个干净!我唯有自己振作起来守护养育孩儿,孟府是住不得了,他们也容不下我们母女,我势必要与孟琳和离!你们以后若遇着孟琳或其他孟府人,只装不认识,当他们是陌生人罢!”
宋嬷嬷和苏翠儿对视一下,宋嬷嬷抿着嘴,缓缓点头“这样也好,既然孟府无情无义,还藏着那恶毒心肠,那就索性断得干干净净,省得哪天不小心被他们给害了!”
苏翠儿气道“这孟府真不是什么好人家,当初我们姑娘嫁过去,没过多久她们就想贪要姑娘的嫁妆,打量着姑娘是新媳妇儿不敢回拒,好在妈妈们都不是吃素的,没让她们得手。可即便那样,后来姑娘还是要时常拿出嫁妆银子补贴府里,支撑一大家子花用,这许多年不知耗去了姑娘多少私房钱,竟丝毫不知感恩,简直如同一窝白眼狼!最可恨是那孟三老爷,当初哄骗我们姑娘,嘴巴跟涂了蜜似的,说什么心里只有姑娘,还三天两头……”
她想起什么来,忽地咬紧嘴唇,抬手就往自己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顿时双颊通红,连眼圈都红了。
柳氏和宋嬷嬷被她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苏翠儿哽咽道“都怪我!姑娘在闺中时,我年纪小了几年,就总喜欢揽些往外跑的差事,可以东看看西玩玩,那孟三公子看来是有心计的,他只见过我跟在姑娘身边一次,就记住我了,每次都拦着我……我因看那孟三公子相貌好,以为他心肠也不错,还觉得姑娘若嫁给他是才子配佳人再好不过了,就乐意帮他给姑娘捎带信啊什么的……”
宋嬷嬷本还惊讶着,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伸出食指狠狠戳在她额门上,骂道“你那时才多大年纪?就净会胡思乱想,瞧你干的好事!这两巴掌哪够?得罚你左右三十巴掌才成!”
苏翠儿被戳得差点倒仰,红着眼睛老老实实答应“是!”
柳氏虽满心悲戚,却还是被这两人弄得噗哧笑出声“妈妈,这事怎能怪翠儿?我若是不愿意,哪会让他总遇见翠儿?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连我父也说他好呢。翠儿你别想太多,这就是我的命啊,命中该有的躲不掉!我既经历过了,却也不后悔,你们看我生了两个这么好的女儿,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苏翠儿低头拭泪,宋嬷嬷唯有叹息,不过脸上倒是松缓了些,只因瞧着柳氏好歹还会笑一笑,这样心里就不至太悲苦了。
此时车厢外壁被轻敲两下,苏翠儿撩起车窗帘子,便看到一直骑马跟随车子的她的夫婿张德,张德指了指前方,说快到东城外的安平镇了,问三太太要不要在镇上停一停?若直接进城的话,只怕午饭就得推延些了。
柳氏决定在镇上用午饭,这安平镇离城只有二十里,挺繁华的,也有大馆医和药铺,可以带着云姝先诊看一下。
张德带着两个随从,就让其中一个打马先行,到镇上去做安排。
柳氏看着苏翠儿将窗帘放下,歉意道“为了我的事儿,倒让妈妈和你们夫妻俩好一通奔忙,这份情,我记着了。”
苏翠儿红着眼圈道“虽说放了我的身契,可当初要不是张德非要娶,您又说嫁给他对子孙好,我还不愿意离开您呢。不管怎样,在我心里您始终都是我主子,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氏摆手“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认了亲,是远房表姐妹。张德如今有了官身,依然还能善待你的落魄亲戚,说明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