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为底,狼首为图。
只一眼,萧北秦就认出了这是北越王族的随身之物,狼头令牌。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萧北秦的声音骤然绷紧。
“这是……”萧红钰的眼神明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她随身带着令牌,是想找个适合的时机,等阿爹回来了与他细说此事,而不是像现在,令牌突然掉出来打乱她的计划,也破坏了气氛与情绪,让萧红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偏偏她这态度落在萧北秦眼里,就成了心虚。
“我问你!这东西是哪儿来的!”萧北秦厉声一喝,正堂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怒意勃发的萧北秦,俨然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气势磅礴到旁人不敢直视,连萧维也惶惶不安地低下头去。
隐秘的心里,又有一点点窃喜。
萧红钰倔强地迎着萧北秦威严的视线:“从北越五王子身上得来的。”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怒意不断在胸膛鼓荡,硬是被萧北秦给压了下来。他还是抱着残留的希望,把所有的下人,包括萧维萧云兄妹俩,都暂时打发了出去。
在他明晃晃的眼神下,姜羲也应该是离开的一员,萧北秦只想父女俩好好谈谈。
但是,姜羲却主动往前站了一步:“我还是留下吧。”
萧北秦沉沉地瞪着姜羲,一言不发。
灵堂很快被清空,除了棺材里静静躺着的赵夫人。
就剩下萧北秦萧红钰父女俩,以及姜羲这个外人。
萧北秦往赵夫人棺椁的方向瞟了一眼,似是意识到所在地方,他也不想当着亡妻的面儿,斥责他们之间唯一的女儿。
“你好好说来,这块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杀了北越五王子。”萧红钰硬梆梆地说,眉眼生寒得厉害。
“你……”
“还是我来说吧!”姜羲眼看着父女俩之间剑拔弩张,主动插话进来,“红钰情绪不太稳定,说话可能会有出入。”
“你?”萧北秦极为不待见姜羲。
换作以往,就算萧红钰身边出现不知来路的狐朋狗友,他也不会当众发怒,只会暗中摆弄手段,让这些事情远离萧红钰而已。
而现在,北越大王子野心昭昭,结发夫妻突然病故,唯一女儿叛逆倔强……一座座沉重的山岳压在萧北秦的肩头,让他实在是分不出半点耐烦心。
情绪上对姜羲的恶感,也升到了极致。
好像萧红钰此刻的所有转变,都是因为这个女子。
“这位尹九娘子,你虽然是小女的朋友,但现在是小女与我这个父亲的对话,你贸然插话是不是不太妥当?”
姜羲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说:“这块令牌的由来,我是最清楚的,我觉得在红钰心神不稳定,无法很好表述来龙去脉的时候,由我来述说,会是一个更好地选择。”
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更没有因为萧北秦身上深厚的威势而生出胆怯。
隐隐间,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如渊渟岳峙,给了萧北秦一种深不可测的感官,反让萧北秦自己相形见绌起来。
萧北秦正了正心神:“你是说,红钰杀……你也在?”
他看姜羲的眼神,添了些许怀疑。
以他来看,萧红钰就跟被这莫名其妙的朋友迷惑了心智似的,连回光返照这等讥诮事情都能相信,未必不会帮她顶替罪名。
“是,我与红钰是在雪灾后的方元村遇见,之后结伴而行往庆州来,路上遇见了北越的五王子……”姜羲不带偏颇,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客观地叙述了一遍。
包括捡到令牌、北越追杀、联手突围等等关键。
不过,她有意无意地略去了幽冥太子的存在,只说是随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