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双手手腕紧贴着胸膛发射子弹的机会、近距离观察到对手嘴部中弹的机会。
还有在五步之内奇迹般的以枪械战胜体术的机会,丰富的街头肉搏经验,让陆舒对于那些以命搏命以伤换伤的狠辣打法烂熟于心。
陆舒来不及欣赏弹壳飞出抛壳口的场面,因为他有大麻烦了。
特奥杜洛的尸身余力未消,携着一股巨力向前冲来,双肘重新顶在陆舒胸口,将陆舒抵在墙壁上,陆舒双脚微微离地,后脑磕在墙上。
陆舒感觉自己正如同在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击一般,眼前一阵晕眩,胸口传来刺痛,喉咙腥甜几欲吐血。
“老兄!”孟黎柯眼见陆舒击毙特奥杜洛,才敢重新叫出声,而这次他却没有再称呼陆舒为舒马赫,也没有称呼他的代号“金丝雀”,而是直接脱口而出那句最最常用的“老兄”。
特奥杜洛貌似是被陆舒刚刚那一枪直接打爆了脑干,因此除了刚才那一下余势冲击,便再也没有后续反应。
陆舒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动,胸口的闷痛感让他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陆舒强忍疼痛,用自己最熟悉的汉斯语悠悠吐出一句话,“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我没有受任何伤,我能够完成百米冲刺,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这话不是说给孟黎柯的,而是说给陆舒自己的。曾在加尔丹医院享受单人病房那会,他就已经对这种能够激发人体潜力的旁门左道大为眼馋。
大幅提高体能,代价却只是一段不长的疲惫期,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生意。
激发潜力后的疲劳和生死搏斗中的失败,哪个代价更为惨痛?结局不言而喻。
几句话语说出,身上的伤痛感却丝毫没有减退。
催眠别人困难,催眠自己则更难。
前有佐藤种下的反催眠暗示,后有随着自己的催眠术不断精进,而逐渐变强大的心防。
这便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在原地重复了四五遍后,陆舒终于感到有一股奇妙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他想到了一个成语:醍醐灌顶。
胸口的疼痛在渐渐消失,陆舒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他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加尔丹的那天晚上——用一把长刀劈死五个武装分子的那天晚上。
重新掏出紧凑版USP给特奥杜洛的脑门上补了一枪,再将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在了特奥杜洛的心口,看见那团透过后背爆出的血雾后,陆舒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刚刚恢复正常就要补枪,没有别的原因,单纯的就是因为刚刚这个吕宋佬表现出来的近战能力实在是太吓人了。
掏出手机给特奥杜洛那完全瘫痪的尸身匆匆拍了张照片,陆舒勒紧系在腰间的摄像机,提着手枪向楼下跑去。
右手拇指按下弹匣钮,左手顺手接过下落的弹匣,陆舒将空弹匣收起,给这把极其适合自己手型的USP换了个新弹匣。
刚才细数射出的子弹,满打满算只有八发。
新弹匣里的子弹也是缺斤短两,从两侧弹匣孔能看出来不是满的,但至于到底有多少,陆舒也不清楚。
估计还是八发。
“我在后面等你,不!特警进来了,他们要发射催泪弹,离正门远点!”,随着孟黎柯的话音落下,刚刚跑到一楼想要从正门跑出去的陆舒看到几道佝偻腰背、全副武装的身影出现在别墅外围的大铁门前。
隔着老远陆舒就能透过路灯灯光与警灯灯光看到那群人身上的装备。
明显加装了夜视仪的头盔、面具、外形精良的自动武器、大到有些臃肿的黑色警服。
看到外头那群特警,陆舒瞳孔猛然紧缩,急忙调头跑进还亮着灯的一楼卧室,手中紧凑型U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