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晓行事向来干脆利落,眨眼间就离开御医院不见踪影。
一众人目瞪口呆,半晌都没有缓过神儿。
放着堂堂的八品御医不要去开医馆?
这个女人疯了吧?!!!
不只是苏夕晓疯了,孟肖岳也想疯。
莫看苏夕晓来到御医院仅有一个多月,但这一个多月她的确贡献极大,不可小觑。
协助大理寺审讯案犯,功不可没;
为冷宫中人治病,为太后做轮椅,宸妃娘娘召见时还提过她的名字;
户部尚书夫人的病,御医院从上到下都束手无策,偏偏被她治好。
三件事单拎出哪一件都响当当的,可偏偏三件事还都是她做的。
这样的人倘若辞职离开御医院,他这个医正可就彻底坐蜡了。
杨宁看出了孟肖岳难做,主动请命道“大人,若不然我把她追回来再说一说?”医正亲自出面,实在不够体面。
孟肖岳手指狠敲着桌案,故作沉稳道,“他的医馆是三日之后开张?”
杨宁道“是,算上今日,其实就在后天。”
“那就后日再说。”孟肖岳沉着脸色,摆手示意众人退去。
杨宁也是一步三回头,突然有些揣摩不懂医正大人心思了。
此时此刻,陈白术心急火燎的追苏夕晓一直到医馆,劝她不要鲁莽冲动,“这件事还有转还的余地,怎能说辞就辞了呢?御医一职乃是圣上所赐,你这么一走,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诟病。”
“我被诟病的还少吗?何况这些诟病我在意吗?”
苏夕晓笑眯眯的指挥郭奴儿消毒诊疗间,然后把赵石喆为她选的人体骨架摆过去。
陈白术之前在和州府时曾经见过,故而没有害怕,搭手过去帮忙,“可你这般是遂了他们的意。”
苏夕晓道“但开不成医馆,便不遂我意。我又何必在意他们?”
陈白术犹豫下,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偏偏要开医馆?如今五品以上府邸的女眷全部由你负责,从早忙到晚已经筋疲力尽,即便你想治病救人,这些也足够了。”
“你觉得我的医术怎么样?”苏夕晓停下手中活计,与他认真聊起这个话题。
陈白术竖起拇指,“当初在和州府,我便觉得你是首屈一指的神医,如今你再问我,我找不到更高阶的词来形容,只能说你的医术无人能及。”
“所以,我只去医治各个府邸的贵夫人吗?”
陈白术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大夫,所以苏夕晓此次十分认真的与他分享医心之论,“我此生的任务便是治病救人,可我更希望天下百姓能无病无伤,而不是单纯的被禁锢在一个群体中。”
“原本这二者并不冲突,我可以为一品夫人治病,我也可以为路边的乞丐治伤,我的眼中只有病人二字,穷富贵贱在我这里没有区别。”
“但如果让我在这二者中择其一,我会选择天下百姓,因为他们才是熙熙攘攘的苦难众生,这便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夕晓说完,陈白术的眼圈有些发红,他双手作揖,朝着苏夕晓十分恭敬的鞠了一个躬,“苏御医是大爱之人,我等惭愧不如。”
“只希望陈御医闲暇之余来喝喝茶,坐一坐,即便我不再供职御医院,我们仍旧是好朋友。”
苏夕晓说完“好朋友”这三个字,陈白术但脑中突然蹦出了那个冷煞无情的沈南琛。
有这样的人在,谁敢与苏夕晓随意做朋友?晓儿姐的脑子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陈白术还有事情要忙,不过看苏夕晓的医馆人手不够,他倒是推荐了一个小学徒,“那个孩子是个孤儿,讨饭讨到我家去,我父亲当年不舍得撵走,便留在家中做药童。如今他已经十六岁,倘若晓儿姐不嫌弃,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