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飞鸿走了片刻,便到了一处单独的院落。
里面花草茂盛,鸟雀清鸣,倒颇有野趣。那日街头遇见的丫头正在门外踮着脚摘树上的嫩叶,瞧见她与罗飞鸿过来,便将东西拢在衣摆里,行了个礼“公子回来了,夫人在屋里看书,正有功夫。”
说着也向齐清岚点了点头。
齐清岚回了一笑,罗飞鸿便道“如此正好,我请了人来替母亲看一看,你去回禀一声。”
丫头一笑,便抱着一捧树叶进去了。
片刻后又出来,笑道“夫人请您和这位姑娘都进去呢。”
他伸手“姑娘请。”
“乡野之人,七皇子也肯礼贤下士,民女实在惶恐。”齐清岚不进反退,小声道“还是七皇子先请。”
罗飞鸿温柔一笑“好,你跟我来。”
那日街上见过的中年女子,此刻早换了一身绯色云锦长衣,头上只戴了两只赤金长簪,可这两只长簪上,镶嵌的却是大楚特有的星石,且个个都有指头肚儿大小,富有尊贵一望便知。
“鸿儿,这位姑娘是谁?”
女子虽是国君,此刻面对自己儿子,倒是亲切慈爱,没有半分君主的架子。
“母亲,这位姑娘是位医道圣手,才替宴齐和我都看了旧疾。儿子想着,母亲连日里多有疲劳,便请这位姑娘也来替母亲瞧瞧。”
“还是我的鸿儿贴心。”
女子十分高兴,便招呼齐清岚“劳烦姑娘了。”
“能为陛下诊脉,是民女的福气。”
齐清岚端正行礼,女子便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罗飞鸿。他笑着偎到近前,抱着女子胳膊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两句话,女子便笑着杵他额头“整日里只管胡闹。”
转头又对齐清岚道“姑娘不必拘礼。我虽是国君,此刻微服私访,便是普通人,你只拿我当寻常人对待就是。”
“民女遵命。”
齐清岚虽然跟着萧迎研习药理,却不曾仔细医道,不过是粗粗有个大概。可是医道之术,差一毫便可差千里,除了个别天赋奇高之人,别的大抵都是要靠着日积月累换经验的。
正如她此刻,手一搭脉,听了三息,便知道此人心脉平稳,气息绵延,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即便是再听三十息,她也听不出别的什么来了,功力只能到此,鞭长莫及。
只好打些歪算盘。
她收回手来,女子顿觉诧异“姑娘果然是圣手,平日里那些御医,看个脉都要把人看睡着了。姑娘瞧着我如何?”
“御医大人们经验老到,民女不敢比肩。”齐清岚十分谦虚,然后才道“若依民女来说,您这病,倒算不得大病,可是若掉以轻心,最多不过十几年,就要折在上面。”
罗飞鸿忙道“姑娘只管明说,我母亲不是讳疾忌医之人。”
齐清岚摇头道“非是民女故意吊人胃口,只是这病,民女并未见过,只是听家师提起过一二。至于医治之法,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也是真正施为的第一人,风险着实不小。”
女子怕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碍,此刻听齐清岚说得厉害,便皱眉道“我平日里倒并未觉得如何,怎么就突然间这样厉害了?这群庸医!”
话虽是说御医,可多少也有点含沙射影。
齐清岚微微一笑道“国君不必焦虑,此病尚未入脏腑,所以不显。民女为您一试,便可见分晓。国君平日康健,民女瞧着,不会过分畏寒怕冷。”
女子点了点头。
“请这位姐姐过来为您收拾衣物,另外请七皇子远离些,您才过了病气,禁不得。”
怎么个禁不得法,她不说,国君不问,罗飞鸿也不好问,只得默默退开些。
齐清岚指挥那丫头将女子的衣袖和长裤都卷起些,直到手肘与膝盖,略晾了片刻,便问“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