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还有些奇怪,过万卫所旗军,清军南下之时,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今日遇着韩森等人,看到他们提起北上之时眼神中的怨气,闵元启隐隐也是有些明白过来。
卫所军人,求三餐一饱都不可得,家人在家饿着肚皮,他们还得一路将漕船拉纤到北方,一走经年,历经磨难苦楚,受到歧视和盘剥,皇帝在哪里,大明又在哪里?
军人理应持戈卫国,如果连军人也对国家和天子失望的话,这个国似乎亡国也并不可惜。
船速很快,时不时有浪花拍击船首,冰冷的河水拍散了,水花四溅,有一些溅落在闵元启的脸上和身上。
两岸的景致相差不多,大片的农田里长着低矮的麦苗,大河卫和海州卫,淮安卫,还有南边的东阳,宝应,扬州等地,过冬的作物多半是麦子。
大片的平原区域,方圆几百里没有超过百米的山头,特别是云梯关这一带更是如此,连一处象样的坡地都没有。
广袤的平原上有稀疏的林地,大片的农田,枯黄的芦苇下是多日前下雪之后未融化的河边残雪,还有一条条田埂,一座座村庄……眼前的情形叫闵元启眼前一热,这种时空交错之感,令他在情感上几乎难以自持。
哪怕几百年后,如果离远了看,又在早晨的话,在这一片土地看到的情形,恐怕相差也并不太多。
闵元启在后世也是这一片土地上出生和成长,眼前的一切他太熟悉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涌上了闵元启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