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平夏城,并无袭击熙宁寨后方的打算。否则沈括就只能白白烧掉去年所种植的棉田,农桑之物,以免落入党项人之手。 不过沈括此人有个毛病,心态不好,看见党项兵马大军将平夏城团团包围,日夜攻打,就一直坐着长吁短叹。 沈括对左右道:“如今须有作城破的打算。” 一旁章亘看了,心道幸好沈括不是一线统兵大将,将兵马指挥权下放。若是下面将领看得他这个样子,还不得未战先乱。 章亘劝沈括道:“行院,泾原路诸将,唯独郭成最为知兵擅守,不需因此忧虑。” “至于其他兵马只要不使之当于贼锋即可,刘总管(刘昌祚)已令诸将与使臣、蕃官分领人马,择利驻劄,高险远望,即不聚一处。若贼马追逐,则引避即是。” 沈括听了章亘之言后稍定问道:“各路兵马到齐了吗?” 章亘道:“西安州折可适率兵马已是赶到,环庆路和熙河路明后两日可至,秦凤路要五日后!” 沈括道:“还是遵正最得安稳。守军一至便让刘总管率军解围!” 章亘看沈括有些方寸大乱的意思,连忙劝谏道:“请经略将此事委给刘总管自专之!” 沈括听了顿时有些不悦,对章亘稍摆脸色道:“一旦平夏城失守,朝廷降责下来,罪莫大焉。” 章亘不为所动道:“行院,刘总管,郭知城之前再三言道,只有战兵在外,守军才敢坚壁。若是援军解围失利,则城内军心大沮,才真正守不住。这不是当初行院与总管,知城商议定的吗?” 沈括心想,确实是自己说过的话。 但自己此刻身在局中,也不免有些关心则乱。倒不似章亘这个旁观之人看的清楚。 沈括听了章亘这么说,顿有又觉得对方有道理,当即被说服了,又转过了立场主动笑着道:“二郎君说得极是。是我也是关心则乱。” 章亘点点头,但笑不语。 左右幕僚见到这一幕,都是主动地别过头去,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众人心道,宰相之子参赞军机,素来就是这样的。 更何况章亘自小生活优渥,故十分大方,平日所有赏赐或俸禄都拿来使,时不时地置办些好酒好肉,故与幕僚们人人相处皆睦。 …… 三日后环庆路。 熙河路兵马陆续赶至平夏城周围。 其中熙河路援兵有五千骑乃新组建的凉州直。 凉州直总共十个指挥的骑兵,是章越亲自批示组建的。 凉州直由番将李忠杰所率,此路兵马乃番军和汉军所混编,其中也有不少归化党项兵。 自取了凉州后,大宋终有了牧马之地,于骑兵一事上终于也阔气了起来,不再抠抠搜搜的。 去年一年凉州就向大宋输送了一万匹的战马,还不算自己装备凉州直的骑兵。 凉州直一直驻在会州,因为熙河路经略使王厚奉枢密院之命,配合泾原路进筑天都山,葫芦川,一直将这路最精锐的骑兵留在会州。 待泾原路传来警讯后,这路骑兵立即增援。 虽说长途赶路,但这支马军的战马都有蹄铁,而且还一人三马,故耐着住折腾。 要知道宋军马军指挥都只是一人一骑,内地的还两人一骑,甚至还有马军指挥几乎没有马,只是挂名而已。 用王厚的话来,对自家的孩子总是难免要宠着些。我管你其他各路几人一马,我熙河路的骑兵必须一人三马。 正因此如此,这支凉州骑有着强大机动性。 此外西安州的折可适也是兵强马壮,天都山的蕃部归附后,让他这次出兵也点集了不少当地番军。 他的部下虽有不少步兵,但骡马骆驼十分充足运力充沛,这一路赶来增援也是奇速。 环庆路的兵马则是西军名将姚兕,姚雄,姚古所率乃一万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