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这个男人的忏悔。
事实上,对于罪犯跪在小学生侦探面前痛哭流涕的名场面,莱恩向来是喜闻乐见的。
姓奥尔加的男人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悠远而哀怨的语调说道“我出生在艾什顿的农场主家庭,父亲经营着一片很大的草场。”
看来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莱恩心下嘀咕,他加快了脚步。
“他很有钱,而我是大儿子。”奥尔加说,“我本应该继承家业的,可是,我的父亲对我很不满意,他把我赶出了家门。”
莱恩步子慢了下来“我不觉得一个正常的父亲会毫无理由地讨厌自己的儿子。”
“他根本不正常!”奥尔加愤愤地说,“他是个变态,想要控制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你不知道我在他的阴影里熬了多久,那段时间就是在坐监狱!”
莱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他觉得我该成为一个大学教授,或者法官。”奥尔加的声音颓丧起来,“他不允许我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而我只想自己组一个乐队,去追寻音乐——这件事无疑激怒了那个老顽固。”
“如果是我的话——”莱恩说,“我会这么询问,‘我想尝试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当教授,可以吗?’”
奥尔加猛得噎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悲伤的情绪流被硬生生拗断。
“之后呢?”莱恩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之后……之后他就停了我的生活费。”奥尔加深吸了一口气,酝酿着愤怒,“我的父亲威胁我,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好好读书,那就任由我饿死在外边。”
“那时候你多大?”莱恩问道。
“当时我刚高中毕业,已经和一些人约好组建一个乐队了。”奥尔加说。
“很好。”莱恩笑眯眯地说,“至少,你是饿不死的。”
奥尔加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避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说“我进了乐队,虽然没有什么人气,但至少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梦想努力,直到——”
他的表情阴沉下来,带着悔恨“一个朋友说,他托人从美国搞了一点好东西,他说在美国那边是合法的,还说能激发人的灵感,所以……”
莱恩皱了一下眉头,他已经猜到奥尔加所说的“好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我上瘾了。”这个消瘦的男人悲哀地说,“乐队因此解散,老头子也和我断绝了来往。我最后只好四处做小工维生,该死的,都怪那个家伙,他毁了我的人生。”
莱恩冷淡地斜了这个男人一眼。
“我试图用香烟来克制自己。”奥尔加说,“事实上确实有些效果,直到今天……今天,一个漂亮的男人走进超市,我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我再也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那种诱人的感觉,可我没有钱。”
“都怪那个男人,都怪他……否则我也不会忍不住,做这种事。”奥尔加扶着自己的额头。
莱恩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么,你是否还要怪我,不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者,责怪命运,不该让我这么恰巧地回家?”
男人沉默。
“你知道吗?奥尔加先生,”莱恩冷笑了一声,“我很好奇,你责怪自己的父亲,责怪乐队的朋友,责怪某个陌生的男人,就从来没有想过,责怪一下你自己吗?”
人总是会习惯性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掩藏自己肮脏的心思,标榜自己的品德,把不堪的动机合理化,将一切软弱和卑鄙说成迫不得已,把所有错误和责任归咎于他人。
如果不能正视自己的局限,那么每一个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奥尔加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又很快变得苍白。
“你说得对。”他无力地说道,“我就是个废物。”
莱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不惯这个男人喋喋不休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