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住把白文广这弱鸡拍成纸片人的冲动,也懒得跟他去争辩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据我所知,议和已经结束,白少爷不回京城,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流连忘返的东西?”
白文广闻言,双眼微眯,整个人的气势变得严肃起来,戒备道“你想要问什么?”
顾晏难得审视起他来。
没想到,这个白文广虽然厚颜无耻不着调,但还有几分脑子。
这样一来,她越发确定,白文广此行的目的,绝非议和那么简单。
许是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白文广眼底的戒备更浓了一些,显露出几分罕见的城府。
“白少爷多想了!”顾晏展颜一笑,满堂生辉,“我只是觉得,你我好歹曾经定过亲,怎么说都有几分情分。退了亲事后,我被你耽误了年纪,还连累了名声,难道不该给我点补偿吗?”
白文广先是一怔,而后又露出那副嫌弃的表情!
他就知道,这表里不一的女人,竟然世俗粗鄙到这个程度。
不过,他也不想与顾晏沾上关系,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听说,白少爷在金陵城有不少药铺产业,不知能否前去学习?”顾晏问他。
白文广本来已经做好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怎么听着都有点不可思议。
许是知道她的表里不一,他不禁多长了个心眼儿,问道“你为何要去药铺?”
顾晏早已想好了说辞,无比委屈道“白少爷有所不知,我自幼体弱,十岁之前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若是能有机会去药铺跟大夫学习学习,想必对调理身体大有裨益。”
白文广适时地提醒她,“刚才你把一群汉子打倒了……”
“那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别人都已经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总不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吧?”顾晏煞有介事道。
白文广勉强信了她的说辞,用一间药铺来作为补偿,倒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应了下来,并且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抛给了顾晏。
“这是信物,你拿去给济和堂的掌柜就可以了。”
顾晏没想到会如此简单,把那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起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江平侯已经重新爬了起来,此刻已经站到了顾晏的身后。
而顾晏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白文广眸光一闪,突然问她,“今天你把江平侯得罪了,就不怕无家可归?”
“侯爷突然染上疯魔之症,对衙门的官差动手,这又与我有何关系?倒是我想问下白少爷,你真要那样疯疯癫癫的人做你的岳父?”
白文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江平侯好好的,怎么会疯癫呢?”
话音落地,顾晏同样勾唇一笑,突然弯下身子,侧身躲到了一旁。
而本来站在顾晏身后高举大刀往下劈的江平侯扑了个空,直接倒向贵妃榻上的白文广,那把大刀不偏不倚正好砍在了他裆部的位置,鲜血瞬间染红了裤子。
白文广凄厉地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当场疼得晕了过去。
顾晏已经起身,理了理衣裙,摇摇头,啧啧叹道“白少爷,你现在还觉得,你未来的岳父还好好的吗?”
白文广自然没办法回答她。
可真正让她感到忌惮的,则是这位快疯了的二叔。
此刻,他双目赤红,高举起大刀,转身瞪着她。
那目光带着浓烈的杀气和恨意,像是装满了厉鬼的屋子,此刻悉数被他释放出来,浓浓的戾气扑面而来。
出于对危险的本能感知,顾晏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没注意身后那高高的门槛,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不慎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