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大夫和药童在不停地走动。
想来,这也是林逸清提早就安排好的。
她稍稍安心。
虽不知林逸清会如何医治,但这般有备而来,总会让人心头踏实一些。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药铺后堂,等着江寒舟和林逸清归来。
厉文彦见她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有些疑惑道“顾二小姐,你就不怕吗?”
“怕呀,”顾晏捧着那本书,头也不抬道,“可是,怕又不能解决问题。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剩下就看老天爷肯不肯赏脸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意识到,厉文彦会如何看待她。
比起这个,她觉得手中的书才是最吸引人的。
虽然字迹模糊,内容残缺,但她还是能辨别出,这是药人的炼制步骤和注意事项。
其中提到一点药人炼制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初期和中期间隔,用药不能超过十五天。不然,会引发疫病。
按照江寒舟所言,白文广之所以会患病,实则是被药人感染到了。
那么,金陵百姓,包括半夏在内,可是无法接触到那些药人的!
他们是怎么感染上的?
疑虑自心底滋生,宛如一团乱麻,绕来绕去看不清事情真相。
顾晏偏着头,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能够从根本上遏制这种疫病的蔓延。
厉文彦一连叫她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便朝她晃了晃手。
她被吓了一跳,拖着小板凳,往后滑去,“你干嘛?”
“喊你,你怎么没反应?”厉文彦朝她走过去。
“站住!不许动!”顾晏喝住他,又从袖中掏出帕子,把脸蛋捂得严严实实,声音含糊道,“林神医临走前嘱咐过,人与人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不要与人接触。你到底有没有听他的话?”
一脸懵逼的厉文彦“……”
需要这么认真入戏的吗?
……
另一边,林逸清随刀疤脸去了丞相府别院。
天色已晚,檐下琉璃灯随风摇晃,落下一地碎影。
不远处的廊角处,顾眉看着林逸清的身影,问自己的婢女“白少爷到底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婢女回答。
顾眉抿着唇,半张脸藏在暗影中,目光幽黑如潜伏着一只野兽。
从安义县回来后,她就只见过白文广一次。
此后,就听说他染上了重病,卧床不起。
这几天,别院里来来去去就请遍了金陵城的大夫,根本不奏效。
不得已之下,只能去请与江寒舟关系甚密的林逸清。
能让白文广撇下面子去请这样一个人,足可见,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极点。
她不希望白文广出事。
几番思量下,她对婢女吩咐道“你去找下表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是。”
而林逸清与丞相夫人白徐氏见过礼后,就被带去了白文广的卧房。
卧房很大,没有点灯,帷幔低垂,宛若经幡随风招摇。
林逸清只站在门口,闻着屋子里的药味,皱紧了眉头。
他道“把门窗都打开。”
白徐氏一脸茫然,“林神医,我儿正发热着,若是打开门窗,病情更严重怎么办?”
“既然丞相夫人对林某如此不信任,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逸清来此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若不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早就甩袖离开。
他是大夫,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救。
更别说,白文广曾经加害过江寒舟和顾晏……
袖手旁观已经是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