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同看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他嘴唇颤抖着，支支吾吾道，“小姐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杜学海耸耸肩，不甚在意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潜入这座别院的目的还没完成，你们就已经想要撤离，怎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呢？我不同意，你们怎么能提前撤走？”

方和问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江寒舟，为我父亲和姐姐报仇！”

杜学海眼中迸发出一股戾气，像是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手中仿佛拿着一把无坚不摧的匕首，要割破他的喉咙。

却不想，方和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般，连忙说道“杜公子可知道，其实巡抚府与江寒舟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他谨慎地观察着面前这人的神情，又继续道“你要借巡抚大人的手来报仇，大可直接跟巡抚大人说，为何要采取这么极端的办法？不如你现在跟我去找巡抚大人，我们一起商量个能将江寒舟置之死地的计划？杜公子，你意下如何？”

杜学海却笑了，“方先生，你当我是蠢的？我既然把你引到里面，就绝对不可能让你逃出去。你只要乖乖的，我保证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你不能这么对我！”方和脸上满是绝望，垂死挣扎般地怒吼，“杀人偿命！你杀了这么多人，有多少条命可以偿……唔……”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身子一僵，头垂下，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小腹，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身下那层厚厚的绒毯。

杜学海猛地抽出匕首，一条血柱向前喷出，方和的身子往前一扑，轰然倒下。

他嘴含鲜血，睚眦欲裂，努力地想要仰起头，唾弃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可惜映入眼帘的始终是那双正踩着鲜血的脚。

杜学海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笑得阴冷而恐怖，“方先生，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今天若是你没来这里，我也不会对你下手。但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可就再也留不得了。”

“你说得没错，我要报仇，的确想要借关巡抚的手。但不给关巡抚下点猛药，他是不会狠下决心，与江寒舟真正决裂的。你可知道，在你们有撤出金陵的想法时，我就已经在做这个计划了。一个是关巡抚宠爱的独女，一个是得力而信任的心腹，两条命总够刺激关巡抚，让他好好去收拾江寒舟了吧？”

“不过，也请你放心。黄泉路上，已经有小姐和几名丫鬟在等着你，美人环绕，想必不会寂寞。下辈子投胎，记得选个运气好的人家……”

说完，他把手擦在方和的后背上，双手撑着膝盖，站直了身子，又一脚踩在了方和的后背上，还用力地碾了碾。

方和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不再挣扎。

杜学海冷笑一声，扫了眼卧房里阴森的画面，突然拿起屋内唯一一盏灯，点燃了帷幔。

黄色的火焰如火蛇般快速蔓延、席卷，他边点火边往外走，熊熊烈焰里，有人在艰难地往外爬动……

杜学海站在院子外，看着火光冲上半空，眼里盛满了报复的快感。

当初，他听从苏晋北的吩咐，刻意在街上做出被人欺负的样子，赢得了关梦月的信任。

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可为了报仇，不得不把自己变成了女人的玩物。

关梦月表面上是个大家闺秀，但胆儿很大，床笫之间的把戏层出不穷，甚至专门喜欢糟践男子，以此来获得变态的快感。

这府中的人，上至江南巡抚关荣山，下至车夫，无不嘲笑过他以身侍人的卑贱身份。

若是情况允许，他要杀的可不是这几个人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他杀了关梦月，相当于断了关荣山隔岸观火的侥幸心理，逼得对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