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了。
“两罪并加,县主不说了,是料不定,还是不敢往下想了。”常太医放下茶杯,颇有深意的捋了捋胡子。
“敢想又如何?不敢想又如何?事已至此,反正已无选择。”时非晚长叹了口气。
“那县主猜猜万岁爷,对你,有无饶恕之心?”常太医又道。
“不敢揣摩圣意。”时非晚回。心底暗想,天成郡主之事,皇上对自己自然不会有饶恕之心。此与民意民心相背。而自己与圣莲宫的关系让他本就不信自己有除自己之心。
再是,如今岑隐为了自己不再听话,处处惹事,说起来罪魁祸首也是自己,万岁爷怎么会开心,只怕这些罪在他心里已全扣在了自己身上,想除去自己这祸水呢。
女子不得从军,此也是死罪。
若揣测圣意,唯一一丝万岁爷有饶恕自己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忌惮岑隐怕引岑隐彻底叛逆了。
“你不敢,那让老夫来。”
只时非晚正想着,这时却是听得常太医说道。
时非晚挑目。却是见常太医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庄重的朝她看了过来,道:“老夫来金州之前,圣上放言,今能者难求,忠者更难求,又能又忠者,万岁爷愿屈天子之尊,三顾茅庐求之。世子爷行事猖狂,大过之事亦犯过不少。万岁爷这么多年能容之留之纵之,不过是信其一个忠字。”
常太医说到这停顿了下,接着又道:“当初万岁爷尽管知道不合理,却还是将你赐给了世子爷。圣莲宫之事出后,留你放你也有恩宠世子爷之故。今,世子爷离西给万岁爷又添了麻烦,万岁暗地里给他千里送圣旨,说他此行乃是奉行圣意为他洗罪,做到这份上,不管是权衡利弊还是怜惜人才或珍视亲情,总之,万岁对世子,对擎王府,已是绝无愧之了。”
时非晚点点头,“世子爷亏得能得圣上信任。”
常太医接着道:“世子爷为万岁爷做了不少事,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也对得起这份恩宠。”
时非晚又点点头。
“那么你呢?”常太医接着却是忽然丢下了四字。
时非晚猛一滞。
常太医双眼扫向她。
场内这时又静了下来,时非晚懵着眼,瞧着前方的常太医。
“临行前圣上说,军中之事,我且看着办,可自行定夺。老夫随了万岁十来年了,不敢说是万岁爷肚里的蛔虫,却也能揣其八九分心思。
圣莲宫之事,万岁也不过是忌惮你有谋逆之心。你如今身处军中,为我大楚流血流汗,说你谋逆之言可不攻自破。
天成郡主之事,如今真相不明。不过不管民意民心如何,万岁心底是不乐意与郡主一线的。她声名如圣女,盖过天子,此乃大忌,万岁早便不喜了。所以此事,你若受冤,万岁会愿意给你这洗冤查案的时间。只不过有太后相逼朝臣相迫,处罚你也是民心民意所向,万岁爷也不好违,你大抵还是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除此,便只剩下你从军之事了。女子从军乃为大忌,自古从未发生过此事。便是发生了,军中律纪当处以死刑也是不可违背的。不过……”
时非晚双眼中涌动着微光,一眨也不眨的瞧着常太医。
“不过,瑜岭战役胜得实在是太漂亮。”常太医眯了眯眸,“县主不如自己猜猜,咱的万岁爷,到底是迂腐的呢,还是那大胆开明之辈?”
时非晚眼睫微微颤了起来。
砰——
一道重重的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忽然响起,时非晚如竹般的身脊猛地跪在了地上,她抬着头,眸中波光轻颤了起来:
“太医此意是……”
“我之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之意。”
“那么,太医觉得圣上之意是……”
“圣上之意,得看县主之意。”